他哗哗啦啦地拨着算盘,看着惨淡的营收,几乎要落下泪来。
郝赞牵着老郑给的那头骡子上了山院。
这头倔骡子有些灵性,见郝赞又将他往那处引,走到距离山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连连打着喷嚏死活不再上去了。
郝赞没了办法,只能将它栓在一边,一个人去山院。
此时已临近午时,正是用午膳的点儿。郝赞到了门口发现自己空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要硬着头皮上。
芙啊,赞哥为了你豁出去脸皮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童子开了门,见是他来,什么也没说,径直将他请进了院子。
纪伯阳果然在用午膳,饭桌上六菜两汤,有鱼有肉,在平民百姓家中就是过年才舍得吃的,如今全是他一个人用。旁边站了俩小仆,正弯着腰为他布菜。
郝赞想起了那天晚上泔水桶里的海鲜,心中觉得浪费,可自己有求
于人,便没说出来,只道:“大公子发发慈悲,救救小芙吧!”
纪伯阳拿出帕子来在嘴角拭了拭,动作慢条斯理的,瞧着十分文雅。
“小芙姑娘怎么了?”他问。
郝赞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纪伯阳,只隐去他娘在从中搅和的那段儿。
纪伯阳听后,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你说,小芙被卖进了纪家?”他问,“你可有证据?”
郝赞抹了把泪,道:“证据?要什么证据?我家穷得叮当响,我娘给纪家做了三天活就给了几百文钱,这就是证据。您若是不信,便去问那叫兰心的婢女,我见过她,我敢当面同她对质。小芙就是让她带来的人架走的,我娘亲眼所见…”
郝赞说得恳切,纪伯阳听得也十分认真。
等他说罢,纪伯阳便将小童唤到跟前。
“你带两个人下去,打听打听兰心是哪个院子里的。”纪伯阳道,“打听出来再过去看看,小芙在不在那儿。”
小童道了声是,带着人便离开了。
眼见着纪伯阳出手相助,郝赞对着他千恩万谢。
“强买强卖本就有违律法。”纪伯阳摆了摆手道,“若纪家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我定不会姑息。哪怕是老爷,我也不会纵着。”
郝赞连连说是,心里却觉得奇怪——怎么儿子说不会纵着老爷?就跟纪家是他的不是他爹的一样,这不颠倒过来了嘛!
不过这点小
事郝赞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童带人出了山院去纪府,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有个仆从便来回话了。
“小芙姑娘找着了!”那仆人气喘吁吁地看着纪伯阳,面上却有些欲言又止。
纪伯阳的脸沉了下来:“说。”
“人是七夫人买来的,七夫人说…”那仆人垂着眼道,“七夫人说要调教调教,好送给纪老爷做第十房…”
郝赞听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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