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泫心情陡然转冷,想起状元游街那日,两人眉来眼去的种种行为,顾璟泫只觉心里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然后,他悠然地品了一口茶,高深莫测地冷哼道:“无防,本王的墙角多,我还怕他没那力气。”
还来不及歇息片刻,新晋的官员已经接到走马上任的圣旨。
状元郎沈承矅还接到另一道圣旨。
宣旨公公用他那独特的尖细而阴柔声音,语气不失恭敬地道:“陛下念及其出身贫寒,特赐府邸一座,以示皇恩浩荡。”
沈承矅听到圣旨,刹那间,满脸错愕,自古以来并无此类先例。即便是像璟王那样的少年天才,当初也并未获得皇帝赐予的府邸,他可不认为陛下对他另眼相看。
“沈状元,接旨,谢恩吧!”
公公见呆愣对方在原地,心中暗道:“这沈状元莫不是高兴坏了?”
沈承矅双手接过圣旨,顺手往对方手中塞入一个鼓鼓的荷包。随即,他瞥了一眼圣旨,抱拳行礼道:“公公可否为我解惑?”
宣旨公公见对方态度恭敬和善,他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眼角处的褶子如同盛开的菊花,他轻轻点头,在对方耳边低语道:“沈状元真是前途无量,听闻这道圣旨是璟王亲自给您求来的。”
“谢公公为我解惑,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杂家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沈承矅瞥了一眼手中的明黄圣旨,眉眼微挑,喃喃自语道:“明德街的府邸,那可是离安定侯府隔着好几条街。”可见这璟王目的不纯啊!
刚与主子一同返回府中的飞褐,见主子一脸平静地看各地送来的文书。他有些不淡定了,焦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几番欲言又止。
顾璟泫笔锋一顿,冷声道:“你这小子有话直说,婆婆你这来回晃,晃得本王头晕。”
终于得到了主子的回应,飞褐疑惑地问道:“主子为何要在皇帝面前为沈状元争取那道圣旨?您又不是不知他对有邢小姐心怀不轨之心。”
顾璟泫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留给他一个你自己去猜的表情。
安定侯府最近喜事连连,邢小世子高中后便是与朱府小姐婚事提上日程。经过请期定日,朱府那边定了一个最快的日子,婚期定在来年开春。百姓笑话朱府这是上赶着嫁女儿。这还真戳中了朱富贵的心思,生怕这婚事期间有什么变故,若不是还有一些繁文缛节未走完,他巴不得现在就将小女儿打包送入侯府。那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年轻才俊,一日不完婚,他一日不得安心。
朱府,闺房内香气袭人,朱小小手持银针,在嫁衣上绣出并蒂莲,针脚细密,情意绵绵,待嫁之心跃然衣上。
此时门外,
春熙面露欣喜,手持书信匆匆走进房内,口中囔囔道:“小姐,侯府下人刚送来的,是姑爷的信……”话音未落,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朱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手中的绣花针不由自主地一抖,竟然刺入了她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染红了那大红的嫁衣。她吃痛地皱起了眉头,却强忍着没有呼出声来。
丫头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道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想要为女子止血。
无防,
朱小小并未放在心上,而是迫不及待地从丫头手中抽过信笺,手指不受控地颤抖,缓缓拆开。熟悉的字迹,与他的情意跃然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紧握着信笺,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羞涩中带着一丝喜悦。
丫头见状,打趣道:“这信笺里面可是写了什么虎狼之词,瞧把小姐的脸羞得和这嫁衣一样鲜红。”
朱小小故作恼怒道:“你这丫头,胆儿肥了,竟敢取笑你家小姐。”说完,她心中喜悦难抑,忍不住又捂着脸,独自一人拿着信笺反复看了起来。
春熙无奈地摇头,小姐没得救了。
良久,朱小小才从欢喜中回过神来,羞赧道:“明日他约我竹林相见,说是有惊喜,你别跟着就是。”
春熙眉头紧锁,低声劝阻:“小姐,独自赴约,恐有不妥。孤男寡女,若让外人瞧去了,您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朱小小心中其实也满是疑惑,不明白公子为何特意嘱咐她不要带任何随从,只身前往。自从打马游街那日,他们短暂一瞥后,也好些时日未见他了,心中甚是想念。她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我小心一些便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知为何,春春熙心中莫名感到一阵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某种不祥的事情。她试图再次开口劝说,但看到小姐阴沉的脸她色,便识趣地闭嘴,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过度担忧。
御竹林,乃京城内有名的竹林,。深秋的寒风刺骨,仿佛提前迎来了寒冬腊月,竹林间鲜有人迹,只有落叶在寒风中飘摇。
一袭青衫的女子缓步而出,踏入竹林深处。秋风拂过竹林,带来阵阵凉意,朱小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只见竹影婆娑间,一袭白衣男子背对着她,静默如竹,风姿绰约。她面上一喜,轻提裙摆小跑上去,气喘吁吁的唤道:“公子。”
男子缓缓转身,语气轻佻地道:“小娘子可是在唤小生?”
朱小小呆愣原地,面色惨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面前之人满脸麻子,眼眍齿肥,脸上挂着淫笑,好似飞天夜叉模样,与他之前的背影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这哪是她朝思暮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