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到原本飘落在头上的雨丝,无端被什么阻隔了。
他微微一愣,转过身看去。
贺冬握着一把伞,立在他身后。
西妩潋滟的眸色微颤,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怠懒姿丽的模样。
他嘴唇微翘,音调也带着些许撩人的意味,“真难得,贺小姐……今日得空来奴家这儿了?”
贺冬握住他的手,把手里的油纸伞递过去。
那双深沉的墨眸直望着他,一瞬不动。
轻轻动了动唇。
“看猫。”
看猫?
西妩垂下眼眸,这猫也是她强硬塞过来的,怎么,又怕他这地方会委屈了她的猫么?
“呵……若嫌奴家养的不好,贺小姐又何必把您金贵的猫养在奴家这种脂粉地?”
贺冬皱了皱眉,没有答他阴阳怪气的这句话。
只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海棠,捧在他面前,沉声问道,“你喜欢这个?下回给你带。”
听闻江陵的海棠花最是妩媚多情。
比京都的好看多了。
……她并未否认。
西妩眸色黯了黯,“不必了,贺小姐有正经事忙,还是少在这种胭脂巷里流连,这花媚俗,也算不得什么名贵品种……奴家还有客人,先告辞了。”
说着便把伞还了回去。
贺冬眼眸微沉,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近。
“放手。”西妩有些难受的蹙起眉,却不见她松力道。
“不放。”
贺冬缓缓眯起眼睛,温热的吐息均匀的落在他的耳畔。
勾得他有些痒。
她低沉的语调,像是沾满腥味的长钩,又似惹人沉沦的罂粟。
“西妩,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自称奴家,今天见,却要几次三番堵我,你最近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这人寻常时候不显山露水,欺身逼近时,连气息都散发着几分威胁。
她是惯常掌控着别人生杀大权的上位者,冷漠、狠戾又危险。
西妩抬起眸,桃花眼里带着一丝讽意,有些自嘲自轻的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跟猫儿狗儿一样?高兴时便可以来逗弄一番,厌烦了便会长久不出现,偶尔落下只言片语,便随意可扔到一旁?”
贺冬从未见过西妩如此生动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这样的神态,倒是像极了被惹怒炸毛的小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