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息或许都能消了。
顾凉从藤椅上支起身子,青岚的衣襟因为方才的顽笑此刻有些松垮,且他气息微喘,颊边也有不自然的晕色。
这样的情景在外人眼里……
的确很像是她强人锁男。
但是天稷。
不在她客居的左厢房待着,大老远跑来正院听什么墙根?
“如今已近子时,你来此处作甚?”
天稷满满的浩然正气瞬间萎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忽而想起件要事,想同你相商。”
顾凉勾唇,“方才回府前,不是还惧怕被阿岚瞧见么,怎么,如今反倒不怕了?”
“说什么呢,我与小师弟多年的交情,怎会因一些微末误会而产生嫌隙?”
天稷握着拂尘,一撩袍,自觉找了个空闲的椅子坐下,神色间满是自得。
“小师弟多么温柔体贴之人,又怎会让我惧怕?”
这个臭弟妻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都听到小师弟说的那般清楚了,哪里还会怕?
师姐弟重归于好就在今日!
“师姐,你说有要事相商,是什么?”
啊……
听见这一声久违的师姐,天稷险些流下泪来。
天晓得,她可就这么一个如珠如宝的小师弟了啊!
找了四年,躲了一年,如今才敢坦然相待。
控制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天稷朝着青岚温和的笑了笑,语气带着极为刻意的讨好。
“区区小事,师弟莫要担心。
是师姐我早前在顾府留意到有人摆了阴符阵,又联想起前几日云州黑木林外的那个法阵,二者如出一辙,想必是同源,所以想来告知一下弟妻,让她早做防范。”
青岚蹙眉,“那个阴符阵,师姐也发现了?”
天稷一噎。
难不成她小师弟早便注意到了?
那她后面那些个操作……岂不是班门弄斧?
她嗯了一声,“我担心影响顾府气运,还烧毁了一些符。”
青岚沉吟道,“我大略也猜到了,刚到顾府时,我也感觉到此处有阵。
不过那时尚不确定谁欲谋害顾家,为引蛇出洞,我仅替换了阵眼,让阴符阵不会对顾府的气运有实质性影响。
后来,我发现那个阴符阵被人动过,少了一些符纸,本以为会是布下法阵的幕后之人,但没想到,引来的却是师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