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侍迟疑的扣着手,“但是……”
“再说了,我嫁衣也未及准备,还要你偷偷去成衣坊帮我买一套来,免得出门那天让慕容府失了脸面。”
慕容南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简陋的木匣,拿出里面的所有首饰,递到奴侍手里。
“若是银钱不够,就买便宜的,要是能剩下些,便自己收着吧。
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委屈你了。”
“公子……”
奴侍眼圈有些红,他跟着慕容南有几年了,知晓他在慕容府上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些首饰也并不贵重,却是他这些年来慢慢攒起来的。
主君为他相看的明明是个能当他娘年纪的妻家,他却还能如此平静的接受。
若是旁人……
恐怕早便要闹了吧。
可是公子,从来没有任性的权利。
“奴侍会为公子买来最合身的嫁衣。”
慕容南摸了摸他的头,“不必的,人为悦己者容,走个过场罢了,我不在意这些。”
他坐到镜子前,让奴侍给他简单挽了个发髻。
青丝垂落在白如细瓷的脖颈上,羸弱敏感。
奴侍见他唇色太浅,又轻柔的抹了点朱红,却也掩盖不住他这许久不见光的病态白皙。
“公子,其实……您很美。”
虽然是虚弱病态的苍白,脸色未见一丝红润,但他的样貌,和这样的气质,却依然带着种病弱美人惹人怜惜的凄冷感。
甚至他觉得……
南公子,比嫁给三皇女的灵公子还要好看。
慕容南眼睫细微扇了下,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先敬罗裳后敬人,先敬皮囊后敬魂,世人大多如此。
只可惜,后者才是最该被人珍重的。”
奴侍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慕容南扯了扯嘴角,“便当作我胡言吧。”
见镜中人梳妆后稍微有了些精神,便出声拦住了还想为他描眉的奴侍。
“就这般吧,去道观敬香,心诚便够了。”
慕容南扶着桌沿起身,凸起的腕骨分明,手里却紧紧攥着那只草蚱蜢。
“乖女,快看那边!”
“好多花花哦,爹爹去瞧上一眼哈!”
顾凉一听这话,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