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霂身体蓦地一僵。
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俩人唇瓣相贴,温热的气息从他唇里渡了过来,隐隐还有一股银丹草的清香。
李景霂只感觉芬香的气流挤满了舌腔,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便快速撤离,然后用力握住她的手,往岸边游去。
被他牵住的那一刹那,身体那种被水草缠住的窒息感好像就离奇消失了,就连身后那股诡异的涡流,似乎也沉寂了下来。
李景霂怔了怔,瞬间反客为主,深邃似潭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下意识伸手箍住桑久纤弱的腰肢。
另一只臂膀有力的凫着湖水,抱紧人带出湖面。
直到闻到外面空气的味道,她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如隔世感。
真·差一点就寄了。
李景霂抱着桑久,两人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
不知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在湖水湿腻的味道映衬下更显黏腻。
李景霂低头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到那双光脚上细碎的伤口,薄唇缓缓冷抿。
跟他的脸相比,这双脚实在不美观,入眼所见都是伤口,几乎没一处好皮,旧伤之上遍布新伤,伤口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一滴一滴落进湖水里。
……这蠢男是怎么把这双脚给糟践成这样的?
桑久感觉到搭在腰间的手有些用力,蹙了蹙眉,挣扎了下,“……我可以自己走。”
“别动,本殿抱着你。”
说着她收紧手臂,踩在湖岸边的沉沙里,大步朝外走。
湖水太冷,连她都冻够呛,更别提这男人了。
桑久无声的动了动唇,却也没再想下来了。
他的脸看起来比先前还要苍白孱弱,似乎也没力气再跟李景霂争辩,只是有些疲倦的靠在她肩上,浓密的睫毛轻微抖动,薄如蝶翼。
过了很久,才听到李景霂的问话。
“你怎么来了?”
桑久长睫颤了颤,声音有些暗哑,“你不在,我在京都闲得无聊,就跟来看看。”
李景霂笑了一声,不是很信,“华二呢?”
桑久想了想,“……估计还在日日勤勉的给屋里的鹦鹉和猫送饭吧。”
李景霂刚想斥他一句胡闹,摸到他发烫的手臂,眼神微滞了下,嘴边的话锋忽而转了个调。
“下次莫要再如此任性,你一个男儿家,自己跑了这么远,若遇到危险怎么办?”
“若实在想来,好歹也让华二跟着。”
桑久笑了笑,抬起蓝眸,看着她冷峻的侧脸,“你……担心我?”
李景霂恼怒,“鬼扯,你好歹救过本殿,本殿关切几句合乎情理。”
桑久笑意愈深,微微抬起手,攥紧李景霂的衣襟,轻轻说了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还是会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好人。”
听他声音都很虚弱,李景霂也不好叫他松手,只沉声反驳道,“那你错了,本殿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若说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狂妄暴戾或许还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