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贞又看向李云霁,“霁儿,你以为呢?”
李云霁缓缓说道,“母皇,儿臣认为,顾举人此举,应当严惩不贷、不应纵之。”
她这话一出,另外两个皇女皆变了脸色。
李云霁是觉得她故意同自己抬杠。
李景霂则是神色冷沉的看着她。
李元贞也眯起眸,问道,“何来此言?”
“母皇,新政根本无法推行,这点朝上百官们都已议过,顾凉却不顾您的令旨、不顾大乾朝廷脸面,于百姓前大肆宣扬新政,并且试图煽动她们的情绪,如今只是为了新政,若是之后,她生了谋逆之心呢?
如此舌灿莲花之人,恐生事端,还请母皇严惩之,以儆效尤,扬我皇室威严!”
李景霂沉声喝止,“三皇妹,诛心之语,还请慎言。”
她上前一步,撩起衣摆,跪在李元贞面前,“母皇,儿臣有一事,想禀告母皇。”
“何事?”
李景霂递上一道折子,“青州来信,猜测云州与西周边境,疑有流寇兵患作乱。
她们发现,近一两年来,从云州逃到青州的流民日益增多,那边土地兼并之风强盛,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地可种,可云州城守毫无作为,甚至从未在奏折中提及此事,若长此以往,恐我大乾民心涣散。”
李元贞读着折子,表情逐渐震怒。
劳资这么英明神武,底下却又混起来一群阳奉阴违的狗官?
青州有黑甲卫,消息来源应当属实,云州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云州城守上来的请安折子还是一片安和,真是好大的狗胆。
李景霂接着道,“顾举人今日在百姓前所言,原本便是出自百姓所问,并非是她主动为之。
而她所言,字字句句,才是真正的大义之言,云州的百姓无田可种,便成了流民,尔后可能会发展成流寇毒瘤,破坏我大乾安宁。
若是新政再不推行,恐怕原本安居乐业的云州终有一日会变成荒芜之地,其余地州的百姓见到此景,不会恐慌吗?不会惧怕吗?如此一来,又何谈安民?”
“母皇,顾将军乃驻边守将,忠心为国,顾家满门忠臣,顾举人又如何会有旁的心思?
更何况,文如其人,顾举人文章中那些为国为民的肺腑之言,还不足以让我们看清她的为人吗?”
李之仪也跪了下来,求情道,“母皇,顾举人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她此次在百姓们面前解释新政,虽有逾越之言,但想必也皆是出自真心,她是真君子,更是忠君之人啊,还望母皇莫要寒了学子们的心!”
两人又一次统一战线,一致对上李云霁。
“母皇,顾凉如今竟能引得两位皇姐如此信任,这般巧舌如簧,还请母亲加以训诫啊!”
李元贞猛地拍下桌子,珠串在桌上磕碰,清楚的脆响声在大殿上尤为突兀。
“难道,在你们心里,孤就是如此忠奸不辨好歹不分之人吗?”
只是问个想法,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成昏君了不成?
李云霁一听,脸色吓得刷白,急忙跪在地上,“母皇,儿臣只是……”
“不必解释,都给孤滚出去。”
言辞之下,是女皇的盛怒。
三人被吓得俱是一惊,走到门外,才听到她又说了一句。
“老二,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