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香山居士。”
“那坊间流传的相思呢?”
“那是摩诘居士。”
“那之前妻主之前心悦徐公子时,可有为他作诗?”
“……理论上讲,没有。”
“顾凉”抄的酸诗,应当不算她的吧。
也不穿早一点,直接掐了跟徐无烟这段孽缘多好,免得时不时还被人拿出来算账。
“可我怎么听说,妻主你曾经写了很多情诗给……”
顾凉微微一笑,摁着青岚的头,选择直接堵住他的问话。
再问下去。
没秘密了啊。
高耸的宫墙外,挂着一盏弦月。
夜色深沉。
只有残余的薄雪沾染在青石砖上,滋滋儿的冒着寒意。
一袭红衫的男子单手抱着琵琶,另一只手扶着宫墙,步履有些踉跄,白皙娇嫩的脸颊上有一道极为刺眼的掌印。
似乎打他之人还戴着护甲,硬生生在他脸侧撕开了一道锋利的口子。
昳丽妖媚的容颜被破坏,竟是平添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西妩想起方才那几位贵人的话,嘲弄的轻笑了一声。
“你个卑贱的伶人,也敢肖想大殿下的床,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大殿下金贵之躯,哪是你这种低贱的勾栏货色可以攀附的,还想当大殿下的侍君,做梦!”
“……长得的确狐媚,就是你惑得仪儿日夜笙歌,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还不快滚,等着本宫将你杖毙吗!”
他其实并不喜欢大殿下,更不想当她的侍君。
正是这些所谓的贵人。
嘴里说着喜欢听他的曲,却根本听不懂曲中意。
只是想看他这张脸,被她们折辱、欺凌后,对着她们谄媚讨好、曲意逢迎的模样。
那眼神里不加遮掩的恶意和欲念,他光是看到都觉得无比恶心。
如若不是主子的安排——
他宁愿一辈子待在那间暖阁里。
也好,如今他伤了脸,想必大皇女一时间也不想再见他,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对他这种人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雪又飘了下来。
柳枝从宫墙上垂落而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淋在那道单薄孤寂的红色身影上。
四周都是冷的,西妩却浑然不觉。
他伸出手,指尖接住一瓣雪,那柔软的雪花在碰上他手指的那一刹,便无力的消融遁去。
和他一样,身不由己。
他恨自己今天为何不能伤得更重些。
若是重病一场,便不必再应付这些恶心的人了吧?
西妩冷笑一声,低垂着眉,神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