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找了一圈没找着人,皱着眉头走了。
过了几分钟,小脸发白的美瑜才从拐角的角落里摸了出来,额头上一层薄汗。
“差一点就被认出来了。”美瑜倚靠着一面墙壁,胸膛不停起伏,呼吸急促。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缓过来了,掏出钱夹子,把里面的钱倒了出来,数了三遍。
“才四十一块九毛七……离着九十块一半儿都不到。”美瑜幽幽叹了口气。
她偷偷从另一边楼梯上了楼,找到奶奶的主治医生,红着脸要他把药单子改一改:“我,我带的钱不太够,要不然先就开两天的药吃着,过两天我再来多开些。”
医生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一边埋头重新写着药单子一边问美瑜:“你奶奶这个病,天长日久的,断不得药,我听说你家还有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爷爷,中风了还瘫痪在床?
这几年,都是你陪你奶奶来看病,你爸爸妈妈就那么忙,怎么从来不见他们过来?”
美瑜听到爸爸妈妈这四个字,明显呆了呆,下意识地咬了住了嘴唇。
医生没听到回答,抬头看了美瑜一眼,正好看到她发呆。
“怎么?是不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不是,没什么。我爸爸,妈妈,他们,他们工作很忙,很忙,所以是我陪奶奶过来。”美瑜说到爸爸妈妈这个称呼的时候,咬字明显十分生涩。
不一会儿,美瑜就拿着重新开过的药单子下了楼,重新排队划了价交了费取了药,又站在角落里收拾好心情,换上了一副赏心悦目的笑脸之后才去休息区扶上奶奶回家了。
小青年不知道从哪儿又钻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相互搀扶着走远的祖孙二人。
他只是听说过她缺钱,却不知道真的缺到了这种程度。
小青年在一楼站了一小会儿,过了一会儿才提着药包上了五楼妇产科。
走道尽头的一间办公室中,一名妇产科医生和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隔桌而坐。
“你这炎症挺严重的,应该是平时不洁的性生活导致的,以后可得注意了。我给你开的药,一咱是灌洗的,一种是内服的。
灌洗器使用前后一定要清洗干净。
还有,在用药期间,一定要禁绝房事,千万不要乱来。”妇科医生小声叮嘱女孩。
头发烫成细卷,像爆米花一样向外炸开着的女孩不以为意地胡乱点着头,扎了七个耳洞的耳朵上钉满了五颜六色的劣质塑料花形耳钉。
她这不停点头,两颗塑料花形耳钉直接给摇落了下来。
她连忙弯腰下去捡耳钉。
捡起耳钉的时候突然就瞟到了站在一边的小青年,脸上立马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亲亲热热地喊了声:“伍哥。”
小青年眯着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嫌弃。
想到美瑜那张清水芙蓉却明媚动人的脸庞,被叫做伍哥的小青年默不作声地把药往女孩手里一塞就借口有事要先走就闪人了。
女孩捡起那包药,哒哒地追了出去,一口一个伍哥地喊着,笑盈盈道:“伍哥,晚上还去跳迪斯科不?”
“得了病就好好呆着,还跳什么迪斯科?好了,我最近都有事要忙,我不来找你,你不要随便去歌舞厅那边找我。”小青年扬长而去。
小青年一出了医院就叫了个出租车,直奔安乐街的歌舞厅而去,一看到站在门口迎客的丽姐,他就递了条从百货大楼买来的纱巾过去:“丽姐,我对小玉是真心的,你帮我牵个线么?告诉她,就说我想和她处对象,只要跟了我,钱肯定少不了她花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