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雨春奇怪那双眼里那样沉静安祥,她认为,她这样的身体,躺在一个这样年龄这样处境的男人床上,应该有百分百的视觉冲激才对。真的因为老了?不该吧,四十几岁的男人应该还是性欲很旺盛的时期。或者……她真的没有吸引力?
否则她在郝湘东眼前,为何简直不算女人!
不!她玉雨眷现在还是活色生香的年龄,她玉雨春的脸蛋也算绝顶一流,她精致而饱满的每个部位,只要她稍加利用,就能俘获所有注视着他的男人……
该死的郝湘东,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自信。
她忍!她可以忍!她要忍到把孩子生下来!她有了他们家的宝贝就有了郝湘东最大的短处。然后,她就再不受这种屈辱,他找女人,她也可以找男人,他不想过,她就带着他们家的宝贝走,他想留,就得也像今天一样,受他给她的委屈玉雨春想着,丝丝疼痛钻心入肺。那只大手似乎十分懂得她心内的波动,又抚到她的头上。奇怪的,那痛就化成了泪,绵绵地涌出些来,心里,马上安定不少。
她撤着身体往床下退,说:“我该走了。”
郑质中也下床,不说什么,跟着去送。
郑老太太是喜欢思维放射的人,何况再有蛛丝蚂迹让她可寻。
她觉得现在他的儿子应该是有人了!女人!那被轻轻打开的家门,就是第一疑点,儿子以前回家可没这么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她的样子。
便每次家门被轻轻打开时,老太太再不出来,只印证似的从自己房里问一句:“回来了?”
儿子肯定后,直接上楼。
老太太觉得儿子有那样的老婆,做什么也应当应该,而且,已经是这个年纪的儿子了!她不管,不打扰。但总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即使确定那个儿媳妇不会回来,还是担心她突然回来。所以每当听到轻轻的磕门声后,就开始不安。一直到再听到两次这样的嗑门声,才彻底放心。
一声,送出去;一声,儿子回来。
也许经过了与郝湘东婚姻的磨砺与打击,玉雨春感觉自己对男人降低了要求一般,郑质中的温存竟越来越诱惑她,心里倏忽翻滚上一热的感觉很享受。
难道面对那么多青春俊美的男孩都没轻易动过的情会动给这么个老男人!?
玉雨春想着,有些烦闷,几分不甘。
但玉雨春还是一次次地来。白天走了,晚上再悄悄来,在郑质中的床上享受一些温暖。郑质中常常那么半靠在床头,用宽厚的大手抚摸她的头,让她很快地就有些微微入梦。没全睡实,在梦的边缘,飘飘悠悠地荡一阵。下来。
玉雨眷深深地打个哈欠,想睡了,郑质中知道这是到走的时候了,准备……
玉雨眷却没动,说:“下来。”命令口吻。
郑质中看她,在她目光里寻找。再寻着里面的痕迹一点一点,把身体下到她认可的位置。玉雨眷拿过他一只胳膊来,压在颈下。郑质中慢慢自己拿过另一手来,走了很长的路,终于,放到她的身上,抚住了她的背。慢慢,收紧。
玉雨春完全裹在他的怀里。
被这么厚实的怀,抱着感觉,真的很好!这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怀里,一最没有衰老的味道。她用臂搂到他的腰上,更往上贴了贴。
喘息着,空气越来越稀薄。郑质中放开了她。
玉雨春看他,冷眼问:“不行了?”
“坏丫头!”郑质中宠溺加恨地在她额上点了下。
“这也忍得住?”
“你真想?”郑质中凝目直视,“还是,逗着我这个老男人,寻开心?”
“寻开心!”玉雨春响当当地回答。
郑质中呵呵地笑,无限溺爱地往怀里又拥了下,放开,说:“你能这么陪我说话我已经很知足了。不奢望!”
玉雨春起身,下床,说着:“我可不想只陪着一个老头说话。”
郑质中又呵呵笑。
玉雨春被郑质中送回家,她下车前问他:“你这样不累吗?”
郑质中诚实地说:“比我躺在床上熬到下半夜,好多了。”
玉雨春噘一下嘴,要下车。他叫住她,“丫头!回到家好好睡,实在睡不着,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谁说我睡不着?我是看你这老头可怜才陪你会儿!”玉雨春瞠起娇眸,夜色里流光溢彩了下。
郑质中又呵呵笑。她又说:“睡不着给你打电话就睡得着?你能从电话里吹过安眠药来?”
“不能,不过我可以给你喝军歌。”
玉雨咯咯笑几声,嗔:“你是吹起床号,还是让我睡觉?”
郑质中又笑,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晃,舍不得移开。玉雨春也觉得这车里要比那个家里、她的床上温暖许多,有些留恋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