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帮我把包里的须后水拿来。”
米丘甩掉手里的卸妆棉,白了天花板一眼。她很有菲佣的气质么?
不明白这男人一回来就刮什么胡子,也搞不清楚他怎么闷骚得又新买了瓶须后水。米丘翻到了那蓝色的瓶子,但盖在瓶子上的另一样东西却引起了她的注意——《释放通知书》。
一时间,心跳停了数拍,当她拿起那份文件确认无误是吴震的释放通知后,心跳却又开始剧烈加速起来。
“莫廉岑——”米丘挥舞着手里的文件冲进卫生间,一下子跳上了镜台,也不顾男人脸上沾着泡沫的水渍,抱着他脑袋就亲了一口。
“呸呸!你太伟大了!”米丘来不及吐完嘴里微辛的皂液,便毫不吝啬热情地大赞。
莫廉岑帮她擦着嘴角的泡沫,听着这特殊感叹词作为前缀的赞语,哭笑不得。
“啊!须后水!”米丘猛然想到,又挥舞着手里的通知书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莫廉岑看着镜中的自己发愣,左颊的泡沫明显被她蹭掉了一大片:他忽然觉得自己方才有些不厚道。这会儿他脸上更加乌七八糟,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嫌弃。
再回来,米丘已心甘情愿担起了菲佣之责,不仅拿来了他的水,还带了自己的化妆棉,自告奋勇为某人拍起脸来。
莫廉岑第一次享受这般待遇,倒也新趣,便也随她去了。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能释放了?”
兴奋劲儿过去,囡囡和她说的那些所谓内幕便自然而然地重新萦绕在米丘的脑海之中。吴震释放她当然高兴,但她却也不想莫廉岑因为这件事而被拖入浑水。如果是这样,她该情何以堪?
莫廉岑眼看着她凝视自己的目光渐渐深沉,含着许多复杂难言的意味:那神色倒像是自己要顶替了吴震的份儿去蹲大牢似的,知她是想多了。
“他本来犯的也不过是拘留几天的罪,之前是因为有人压着,现在那人松了手,便释放了。放心吧。走的是合法途径。”
莫廉岑口中的那人,米丘现在已然清楚是谁。他这么一说,她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邹亦鑫要你做什么了?”
莫廉岑没料到她这么敏感,不过她这回对邹凯的父亲直呼其名而不喊“邹叔叔”倒是让他听着很是熨帖和暖实,仿佛两人的关系已最为亲密,除他俩外,其他人都可以算作外人。
“他想请晏可可的母亲吃顿便饭,我中间引荐了一下。大家沾亲带故的,也算半个熟人,没什么需要避讳的。”
“就这么简单啊。”米丘将信将疑,却见莫廉岑不愿多谈,便也不想多问了,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其实心已放下了大半。因为他自是有分寸而沉稳的人,若他觉得不合适,应当是不会介入的,哪需要她这个咋咋呼呼的主儿来操什么心?
反倒是转而回味起他方才那句“沾亲带故”,米丘禁不住脸颊开始发烫:他和自己的关系既不算故,那就是亲了,什么时候开始亲了……米丘只顾着沉浸在甜中带涩的思绪中,却并不知道,她此刻的目光和神情落在莫廉岑眼里有多么的情意绵绵,让他觉得今天在外的谈判和退让很值得。
其实,真相并没有他说得那么轻巧。罗珊从小在那样的环境成长,之后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太太,当然知道其中的诸多规则,很懂得隐避之道,即便不为避嫌,她那天生的傲气摆在那儿,哪里是会那么随意与人吃便饭的。
这次之所以让邹亦鑫占了便宜,主要是因为罗珊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向他索要t城的实业里那些原属于罗薇的股份。
当年他在t城掘到第一桶金的时候,罗薇已经住院。当时,他毫不犹豫便把80的股份全归到了罗薇的名下,至今也从没半点后悔。在那些本会年少轻狂的岁月里,没有那个被他一直唤为“薇姐”的女子对他毫无保留的帮助和支持,他完全不可能在如今这个年纪就有这番成就。
可惜当时他送出那些股份却并不明白,那完全不是罗薇所想要的。待他了然到她的真情,一切都已经太迟。病危通知下得很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当她用半是自嘲半是玩笑的语气同他讲起小时候最喜欢的《睡美人》故事,并向他索要“临终一吻”,他方才恍然而后知。
他当天就给她带上了戒指,她称他为她的“小王子”。他以最高的效率娶了她,可他却并没有察觉到婚礼当天她脸上的郁郁寡欢,而以为一切都只是病情的缘故。
一场匆匆而迟到的婚礼完全无法弥补他对她的亏欠,他欠她的是一份沉甸甸积蓄了五六年的等值的爱情。
反观自己当年的经历,他倒是有些为小天和纪暖庆幸。前后不过七八年的光景,风气却不知开放了多少倍。像小天这般年纪的男孩子也和女孩一样早熟,挺好,不会错过爱他们的女孩。而像纪暖这样性情的女孩子们也不会过分拘泥,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年轻的男孩也敢大胆说爱,也挺好,毕竟有些话不说来,少年的粗心是很容易忽视的。
作为第一遗产继承人,t城的股份自然在罗薇去世后又归入他的名下。其实他早前就提出过要将其交还给罗家了。但之前大约瞧着t城的行情并不太好,罗家也不甚在意。最近两年他又做成了两大笔投资,股价翻了几番,罗家终于开始动心了。
按说t城和s市的生意,他是平行管理。但最近t城的一笔投资数额偏大,他便挪用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