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各种杀戮的场景,噩梦一般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而接二连三的变故,就如汹涌的潮水,冲击他封闭的内心世界。
严重的记忆缺失,就像一个巨大黑洞,无情地吞噬他的理智和认知,让他的思维逻辑只能随机应变,超速运转,从而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尤其昨晚张良鹏对他那毫不掩饰的那种人格上的蔑视,犹如一把尖锐的刺刀,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夏吉祥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自己所坚持的、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人格变得混乱不堪,时而是一个勇猛无畏的战士,敢于直面任何对手,时而又像一个懦夫,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他在这种混乱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在这一夜,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画面和思绪,一会儿是曾经的强悍与自信,一会儿又是如今的迷茫与苦恼。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试图在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找到自己的定位和价值,却总是徒劳无功。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巨人,一直想挣脱这种困境,重新找回记忆中那个自信强大的自己;
另一方面他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无法决策。
在这种迷茫与痛苦的交织中,最后自己只能向无底的深渊沉沦下去,彻底蜕变成一头恶魔。
最后夏吉祥望着眼前放凉的早餐,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说:
“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从现在开始,我就按照现在的心意活着,做个自私自利、率性而为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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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房警务处,督察长办公室,
毛桂源坐在办公桌前,放下刚通过话的电话,对站在对面的张诚笑道;
“刚才跟经济计划署的宫主任联系好了,一会他过来领人。”
“哦?宫主任亲自过来吗?看来他很重视这个夏和元啊。”张诚问:
“毛处长,那戴不祥被打这事,该怎么处理啊,老戴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巡捕房的人,不能太失了脸面。”
毛桂源笑道:“这事也解决了,宫主任已经打电话给老戴,要给他两三笔棉纱采购订单,拉他一起做生意,有钱大伙一起赚,还有咱们一成干股呢!”
“真想不到,这起打架事件倒成了合作契机了。”张诚感悟道:
“还是宫家人会做生意,不愧是船运大亨,底子厚,人脉广啊。”
“既然问题解决了,张诚,这个人情你来做。”毛桂源吩咐说:
“一会你去把那个夏和元放了,送到门口让宫主任接走,我就不见他们了,俗话说人太熟办事不好说话,这事你去处理吧。”
“是!处长。”
张诚答应一声,走出了处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