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来到一间摆放公司纪念品的陈列室,一眼看到在一个玻璃柜里,放着一盏玻璃马灯。
所谓马灯,其实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骑马夜行时能挂在马身上。
它的外观为耐热玻璃罩和防撞灯架,油壶在底部,灯芯在金属灯罩内,是以前日本职员在铁路巡查时,常用的煤油提灯。
夏吉祥看到此灯,就有一种直觉,觉得油灯底部的油壶不透明,存款协议就藏在里面。
于是他不动声色交代一声,支开了两名组员:
“你们俩到别处看看,我在这里参观参观。”
“好的,组长。”
等到两名组员走后,夏吉祥迅速打开玻璃柜,拿出煤油灯,卸开了油壶盖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一束卷着的纸筒。
夏吉祥抽出纸筒,瞪大眼睛展开,匆匆扫了一眼,上面赫然印有汇丰洋行的存单字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夏吉祥压抑住心头狂跳,迅疾将文件收进怀内,将煤油灯复原放回了玻璃柜。
然后他步伐轻快,走出陈列室,对着走廊上的组员说:
“大家保持警惕,继续搜查,咱们去下一间办公室。”
······
与此同时,礼堂里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这时主席台上讲话告一段落,来宾们纷纷来到餐桌前进食。
詹森与许季红站在冷餐桌旁,一边喝着饮料,一面观察着四周。
就见詹森贴在许季红耳边,愤懑的说:“真特么群英荟萃啊,想不到咱们尚海区科长以上官员,基本都到齐了。
那王天雷还恬不知耻说什么忍辱负重,维护苍生百姓,真是官越大越贪生怕死,一个个人模狗样,十足的汉奸奴才相。”
“嘘~~”许季红低声提醒:“少说两句,你想害死我不成?他们认识你的不少,认识我的更多!
夏哥让我们听令行事,不是让你来惹是生非的。”
“嘿,你倒是听话,是不是想给夏哥当二房啊?”詹森轻笑:“看来夏哥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叫你往西你不会往东。
要是他真心疼你,就不会让你跟着我卖命了。”
“乐不乐意都得来,我就是这个命。”
许季红轻叹一声:“好在这会开不长,再有一会就散场了,既然夏哥没有出现,我们一会就走吧,你可千万别没事找事,擅自搞什么锄奸行动,
这里被汉奸和日本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旦开枪你绝对跑不出去。”
“我知道,要动手我也去六国饭店再说。”
詹森正说着,突然觉得背后有人轻轻捅了他一下,他转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背后站着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
中年人低声道:“我是马河图,天津军统站的,一直是王站长的副官。”
“幸会,马先生。”
詹森抬手抚摸着胸前纽扣,玩世不恭的问:“我与马先生素昧平生,不知兄台有何话说?”
他抚胸是一个迷惑动作,让人误以为内衣口袋里有枪,其实左手袖子里藏着一把袖珍手枪,俗称‘掌心雷’的勃朗宁微型手枪。
“别抬左手,我没有恶意,我想杀你早就开枪了,”马河图说:
“我认得你哈特,你曾经晋见王站长,我当时就在办公室里,只是你没注意我,我却在一直观察你,
我知道你是左撇子,左手出枪更快,但我出枪也不慢,以前我有个绰号,就叫快抢马如龙。”
“你想怎样?”詹森停下动作,神色紧张起来。
“没什么,我不能让你伤害王站长,”马河图说:“但我也不会对仁人志士开枪,所以你走吧,哈特,马上离开这里,我就当没见过你。”
“放心,我不会对付王站长的,如今投降的高官多了去,简直杀不胜杀,他王天雷又算哪根葱拿头蒜?”詹森不屑的露齿一笑:
“我要杀就杀最大的汉奸,汪兆铭汪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