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晶蝶忍不住回头一瞧,原来方才那几下雷声,是由坐在长板凳上打盹的陈叔所发出来的。
这时已经死到临头的傅家长工陈叔,竟还很不知死活地蠕动了下嘴巳,扭了扭滑稽的红色酒糟鼻,继续他的雷声大鼾,然后万分享受于这夏日午后的美妙午睡时光。
完了!完了……当傅晶蝶那双贼溜溜的水亮大眼,将焦点锁定在陈叔的身上时,无异于已被铐上了牛头马面的断魂锁链,即将宣告死刑一般。但是一脚已踏入棺材的陈叔却仍浑然不知,依然好梦未醒。
只见傅晶蝶娇笑盈盈,一双水灵圆润的美眸,闪烁着盛夏的光芒。手中拿着一个晶亮透明的圆形片状物品,偷偷摸摸地走到了陈叔的身旁。
她先是好奇地拿起那个在阳光下,闪闪动人的晶莹琉璃片,在眼前以各种角度看着那个死到临头却毫不知情的陈叔,心中暗道:嘿嘿……还是哥最疼我了,上回经商替我带回来的罕见而晶莹剔透的美丽琉璃片,原来竟然这么好玩。透过它来看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看来半天,只道陈叔的脸时大时小很是有趣,却又再也看不出这透明琉璃片有何其它功用了。
当她退了几步,走到了阳光之下,这才猛然发现,那片晶莹剔透的琉璃,在金色的阳光中所闪烁出的七彩光芒,璀璨动人已极。傅晶蝶见状,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声来:
“哇啊!好美……”
而这时仍好梦依旧的陈叔,却在梦境中,像是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一样,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傅晶蝶这才收敛地捂住嘴巴,陈叔依然沉睡未醒。料想是这夏日的午后实在是太诱人入眠了,否则怕死的陈叔绝不会在这要命的时刻还好梦连连的。
更有趣的事情又发生了,原来那片晶莹璀璨的琉璃,不只会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还会映出一道金色的光线,令傅晶蝶随心所欲地玩了起来。东照照,西照照,最后落到了她最好奇的陈叔胡子上。
嗯,她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姑娘家长不出这么帅气的胡子来呢?怎么英俊的爹爹有,肥壮的陈叔也有,就连俊俏的哥哥也曾长出来,为何就是自己没有?
好奇心颇重的傅晶蝶,不断地将那道金光闪闪的光芒,照在陈叔那已日渐白花的胡子上。她还在研究陈叔那自以为俊俏的美髯,仿佛想要努力地看出那堆乱草的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长出来似的。
哎呀呀!不大对劲。头脑尚昏昏沉沉的进入半梦半醒的陈叔,突然觉得怎么自嘴巴四周传来一阵令人发痒的灼热感?怎么……愈来愈热?
“哎哟!”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号声,自好梦方醒的陈叔口中传出。
没想到陈叔方才自连绵的好梦中惊醒,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美髯不知何时,竟已给烧出烟来了。
“哎哟,痛啊!”对于突遭丕变的陈叔而言,他简直无法想象为何自己在睡梦中,居然会突遭横祸?
但由嘴唇四周所传来的灼痛感,已令他难以开口,他迷迷糊糊地喊着:“痛……痛啊!”在仓惶逃去之间,瞥见了站在一旁狂笑不已,笑容灿烂娇艳的傅晶蝶。
只看了一眼,他也知道谁是那个害自已好梦难成的罪魁祸首了。
这时突然出现在后花园中的蓝衣美男子——傅遥,只是带着迷人的浅笑,摇了摇头,对于小妹的胡弄本事,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只是看她现今这般胡闹,以后要怎么为人妻为人媳呢?
第二章
“什么?”
在听完了大哥所言,她将要嫁入花家的事实,令贪玩成性的傅晶蝶一时愕然。原本还以为自己可以一生一世在家逍遥一辈子呢!怎知现在竟已沦落到要嫁作他人妇的悲惨下常她可不想离开这个自小笼她,令她备觉温馨自在的傅家庄呢!
何况傅晶蝶从来就记不全的什么三从四德那一套的。
不同于其他足不出户,目不识丁的女子,傅晶蝶虽不敢说博览群书,至少也颇有见地,因此对于那些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般迂腐又不通情理的说法,向来不能苟同。
何况聪明机灵的傅晶蝶,对于出阁之后,能否还能像在专家这般的逍遥胡闹的,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谁知此刻竟连一向最疼她的大哥,也一副“节哀顺变”的表情。摊开的细长双手,大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逼得傅晶蝶不得不使出她最后的杀手锏——撒娇。
“哥——爹真的这么快就要把我嫁掉了吗?”一双圆亮的大眼,无辜地眨呀眨的。
“恐怕是的。”傅遥 故意投以一个“万分抱歉”的表情。
“可是人家真的好舍不得离开家喔!更何况人家现在还小,不必这么急吧?”
傅晶蝶心里早打好主意,先玩个十年八年,在变老之前嫁掉就不错了。而且平常在家玩惯了,巴不得一辈子都留在家里乐得逍遥。何况往后若是当了人家的媳妇,岂能这般地逍遥!
“你的婚事是自小就已经定好了的。更何况你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其他的姑娘早就出阁了。”傅遥爱怜地安抚任性的小妹。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花名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