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子高兴的身影,阿瓦伯嘴唇颤抖,仰天一口长叹。
他忽然想起了前几日有村民偷偷送来的木钟、神牌,说那是人族圣器“神庭钟”,还有三位正神。
那村民一脸的兴奋,说这可不是那些鬼婆虫师祭祀的虫神,而是人族正神,听说其他地方诚心祈祷,都已经除了蝗灾。
会有用么?
阿瓦伯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都不过这道劫,怕是自己和孙子都活不了。
而另一边,黑脸汉子下山后,又飞快来到了一处密林中,只见那里另一名汉子正蹲在一个硕大的土坑前观察。
“怎么样?”
黑脸汉子紧张地问道。
“啧啧,这东西好像很一般啊……”
同伴满脸嫌弃。
黑脸汉子黑黑冷笑道:“你懂什么,上头大人说了,谁要是能把这东西的蛊养出来,立刻收入门下。”
土坑中,一只只蝗蝻凶狠地互相撕咬着,有些已经长出翅膀和红色的肚皮……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荒山之中一间野庙内隐约传来火光,木柴在火堆中噼里啪啦爆裂,火堆上皮红肉亮的野羊正不断滴下油脂,在木炭上嗤嗤作响。
火堆前坐着的,正是张奎。
他御剑而行,穿云赶月,没想到速度那么快,片刻功夫就来到了滇州,而和其他人约定的时间,却是在两日后。
滇州镇国真人名叫楚彭山,家族世代居于此地,为人一向神秘,很少与其他镇国来往,再加上这里是虿国地盘,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而且不像其他地方,这里的钦天监官员全由其任命,未免节外生枝,张奎也没有进城,而是露宿野外。
张奎喝了口酒,斜眼瞥了一下那布满蛛网的石质神像。
那神像身着古怪官袍,身体是人形,脑袋上却长满复眼,还有一对大鳌牙。
早听说滇州淫祀众多,千百年来已成风潮,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个破落户。
何为淫祀?
如果在前世,那就是不合礼制的祭祀,即使身前名声远播,未入朝廷正统,也属于淫祀。
而在这个世界,淫祀定义很简单。
阴鬼妖魂窃居神位,他们没有神异珠,无法修炼神道,民间男的多称“将军”,女的名唤“夫人”。
更可恶的是,这些东西既不能帮助信徒,反而利用恐惧威逼,动辄人祭,祸害一方。
身着官袍的虫妖?
张奎莫名想起“虿国”,以国相称,莫非那彩云洞中,还有国王和六部大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