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警察比她计划地快了一步,他给她吃肉、买玉米、送保温杯、在她夜宵店里当门神。
他说过,结局好不好,和性格没有关系,只和选择有关系。
那么,她现在的选择应该是什么?
命运从来没有优待过她,她不应该对任何事情产生超出计划外的期待。
远扬就这样看着绮桑的五官一点点的在清晨最黑暗的时候隐在了雾气里,一种无法形容的焦灼让远扬上身前倾,抓住了绮桑放在筷子旁边的手。
骨瘦嶙峋冰冷的手。
他强行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绮桑瞳孔紧缩,抿紧了嘴。
“廖临水和顾嘉嘉恋爱了两年多,为什么非要在今年四月份分手?”远扬的声音带着奇怪的粗粝沙哑,“为什么非要靠你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让他们分手?”
“我们遗漏了一些东西。”远扬盯着绮桑,“或者说,你的证词误导我们遗漏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廖临水和顾嘉嘉分手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因为廖临水不靠谱,如果顾嘉嘉非得要靠着绮桑用这种极端手段才能分手,那么,为什么是四月份?为什么是人口拐卖案开始收网,廖临水打算落跑的四月份?
明明绮桑来枫城已经半年多,明明四月份前她们两个就已经情同姐妹。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也不可能所有的巧合都和绮桑有关。
“他们两个为什么要分手?”
他的手很有力,捏得绮桑的手变成了小小一个白色的团,蜷缩在他巨大的手掌内。
他们两人的距离很近,都能看清楚彼此脸上逐渐凝结成水珠的雾气。
绮桑眨了眨眼睛,水珠顺着她卷翘的眼睫毛滚落,滴到远扬的手背。
像是一滴沁凉的泪。
她的选择。
绮桑扬起脸,抽回手。
她问远扬:“你们找到廖临水了?”
远扬牙根咬紧,不说话。
“所以你和我是一样的。”绮桑说,“你也同样的不会告诉我你们查案的全部。”
“我知道的,确定的,都告诉你们了。”绮桑往后退了一步,“作为证人,我没有撒过谎。”
远扬咬牙:“你知道什么人才会一直刻意和警察保持距离吗?”
绮桑毫不犹豫:“我知道,心里有鬼的人,但是我心里面的鬼和嘉嘉的案子没有关系。”
远扬几乎要吼出声:“那廖临水呢?”
绮桑又不说话了。
“你要么现在告诉我。”远扬又一次伸手,这次扣住了绮桑的手腕,“要么等天亮了,和我去一趟警察局。”
本来她不是关键证人,沈强怜惜她还需要照顾病危的外婆,所以问询都是以绮桑方便为主。
当然,这也有绮桑一直非常配合的原因在。
但是现在,从这一晚起,这个优待就不存在了。
不管是因为绮桑不够信任警察所以不愿意全盘托出,还是别的其他什么原因,绮桑都从一个普通证人变成了关键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