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我彻底怔然。
就算看惯了生死,也难以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折磨至此。
我脱下龙袍包裹住她的身子。
她抓住我的袖子,求我饶过她。
看着我哀求畏惧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的心撕碎。
没有人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
其实,我最不愿伤害的就是她。
我忍住心痛,当机立断处置了张德妃,并传唤了太医。
太医说我和霜的孩子已经是死胎了,如果一直留在她的身体里,她必死无疑。
听说要叫稳婆来拿胎,如此虚弱的她竟然还能挣扎起来。
她护住自己的肚子,就是不肯让人靠近。
不管我怎么劝她,她都听不进去。
失去孩子,我不是不难过,但如果我也在这个时候丧失理智,我会连她也没有。
情急之下,虽然心中万般不舍,我只能绑住她的手脚。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肯合作,她使劲并拢两腿,不让稳婆动手。
我看到她双腿、腹部布满青紫的淤痕,我恨不得将那个无耻女人碎尸万段。
我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我更恨自己竟然开始怀疑她!
可是,那个时候,我只能狠下心地掰开她的腿,因为她的情况实在太凶险了。
死去的胎儿终于脱离了霜的身体,满身是血,还看不清样貌,不知性别。
霜睁大眼睛,看到孩子被稳婆放到白布上的那一刻,一下子昏死过去。
我再也克制不住,大声怒喝稳婆。
稳婆被我吓得直打哆嗦,连忙解释说没有她只是短暂的昏厥,马上会醒的。
我焦躁的心总算稍稍落定。
我小心地解下了她手脚上的绳索,看到她手脚上数道陈色不同的勒痕,分别是被张德妃虐打和适才拿胎时时留下的。
看着我在她身上制造的伤痕,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亲自地替她擦拭伤口,大大小小的青紫主要集中在胸部、腹部、还有臀部和大腿,特别是她的手,原先纤长漂亮,现在却被打得红肿不堪。
我想,很可能是她用手护住肚子所致。
我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等她醒来。
听王能德说霜儿落掉的是个男胎,已经四个月大了。
她没撒谎,是我误会了她。
看着床上血色全无的她,我的心被内疚深深地吞噬。
我甚至祈求上苍,只要她醒过来,无论以后她提出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可最后,等来的是再也不认得我的她。
她得了失心疯,不再认得我是谁。
只是把所有参与拿胎的人都当成了杀害我们孩子的杀人凶手。
终日抱着枕头,当做是我们没有缘分看见的孩子。
她见了我就躲得远远的,仿佛我会给她带来巨大的伤害。
有时候我逼得急了,她会拼命捶打我,甚至做出自残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