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池笑起来,她实在是很明媚的性子,笑时,很像一朵灿烂的迎阳而生的花,夜色下迎着风,无与伦比的美。
可惜,是醉的,糊涂的,口齿不清晰的。
“因为窝、窝,一点儿,也不喜欢练剑!”
她仿佛全然不知自己说出了多么石破天惊的话,说完就要站起来,结果身体一软,一下栽了下来,傅长宁忙扶住她,这才没让她掉下去。
沈爱池也不动了,伏着她的膝盖,说着口齿不清的呓语。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一点也不爱洗剑池。”
“但他们不知道。”
“我也不喜欢从小就要练剑。”
“但他们也不知道。”
“不喜欢被扔进剑冢里。”
“不喜欢他们为了练剑忽略我。”
“不喜欢所有努力都被归功于天生剑心。”
“他们通通不知道。”
“好多好多不喜欢。”
“一点儿也不喜欢。”
到后边,变成了带着细微哽咽的呓语,固执地说着讨厌,很讨厌。
所以,所以水意天阑说她不适合学剑,明明是件好事啊,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过?
沈爱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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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慢慢湿了。
傅长宁起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发泄完,方才开口,声音同样轻轻的。
“可是小沈很厉害。”
“不喜欢剑也可以把剑学得很好。”
“超群绝伦,世无其二。”
“不喜欢的东西都能学这么好,小沈喜欢的东西,肯定能学得更好。”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沈爱池泪眼朦胧地抬头。
她岁开始练剑,五岁进剑冢,七岁引剑入体,从此人生牢牢与剑绑定,从未想过还有第二种可能。
“不知道就一个一个试。”傅长宁将她扶起来,看着她泪痕斑斑的脸,认真问。
“你想学习法术吗?我可以教你。”
“还有炼丹,画符。”
“阵法我也会一点,不过通得不多。”
“或者机关术,上次看你很感兴趣,成为一名墨修也不错。”
沈爱池一下被逗乐了,接过她的手帕,擦眼泪,“那你会被沈家和褚家一起追杀,他们会骂你把我拐上歪路。”
傅长宁故意叹气,“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是为了你呢。”
沈爱池噗嗤,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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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爱池就调整过来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清醒时候的她还是很骄傲的,就是,她真的像傅长宁说的那样,开始尝试新鲜事物了。
第一次过来,看见她在跟着傅长宁学画符,云寄书还很是松了口气。
第二次过来,发现她开始研究起了丹炉,云寄书有些茫然。
第次过来,被新手沈爱池和旧手傅长宁,第一次联手尝试布置下的阵法困住的云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