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力量在眼前炸开,被避水珠挡下绝大多数,可仍然吹得她头发四散,衣袍破裂,灵力刀子似的往身上脸上割,眼睛不得不跟着闭上,以免受伤。
没息,避水珠和身后临时布下的潦草屏障同时碎裂,她则因为惯性,跌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屏障破碎后,气息不再隔绝,正在外边以神识搜查的归雪上人目光向这边投来,下一瞬,一袭雪衣挡在她身前,轻巧地化解了第二击。
归雪上人长身玉立,神色淡淡,手中仍提着一盏走马灯。
“道友在我这动手杀人,似乎不太尊重我。”
老妪没回答这话,而是一把卷起徐卓,“走!”连人带轮椅消失在原地,向城外遁去。
归雪上人追也未追,只是转过身,半蹲下来,道。
“借你走马灯一用。”
走马灯在她手中消失,下一刻,精准出现在云城几里外,灯中火光大盛,一把烧光了老妪的满头银发,连带着她那个好徒孙。
老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明白,这已经是极轻的警告和教训了。
“咱们走!”
她咬牙,继续向外遁去。
归雪上人并未再追上去,这事在她这似乎已经告终,她目光在个小家伙身上流转,落在云寄书身上时,停了停,很快移开。
“她不会再有机会进云城。”
“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丢下这话,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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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人才从两大金丹对峙的恐怖威压中缓和过来。
沈爱池靠着云寄书,站起来。
傅长宁则轻嘶了一声,拒绝了两人的帮忙,将不知怎的粘在一块的膝盖上那裙布,从小腿上抽离开来,然后自己站起。
人间气氛短暂的安静了下,有些尴尬。
也许是因为到底还没有那么熟,方才的事都需要消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傅长宁弱弱举手。
“你俩谁能扶我一把,回去休息吗?”
沈爱池看着她,一下破涕为笑。
“让你逞强!”
过去扶住她。
接着捂住嘴,自己也咳出两口血来。
傅长宁借着她的力气站稳,“这不是高估我自己了嘛。”先给自己用了个清洁术,劫后余生,这时候,似乎也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了。她磕糖豆似的,一连磕了一大把药,又给沈爱池用了,然后问云寄书,“你要吗?”
云寄书默默摇头。
“我扶你俩回去休息。”
他算是人中受伤最轻的了,方才老妪恼羞成怒,攻击傅长宁,他和沈爱池同样受到了波及,沈爱池伤上加伤,他却似乎只是轻伤,这会儿扶着两人回去,也不费力。
虽然实际上应该是两个人合起来,搀傅长宁一个。
到居住的洞府客栈那边时,因满城的人都去过凤凰节了,街上难得安静,人默默回了客栈,默默各自分开,没有再围绕这件事进行任何交谈,而是独自消化。
消化的不止是这件事,更不止受的伤。
还有一些更为细微的,不为人知的,和少年自尊心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