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黄遗芳神色镇定依旧,做不了主头的那个,她就做梳理线索、汇总意见、调停争端的那个,众人要把自己的意见放进去,总要经过她手。
不知不觉,话语权就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有人意识到了这点。
但更多的是正常心智的十几岁少年,聪明,又限于阅历,不够聪明,等他们意识到这点已经来不及了,大家彼此尴尬了下,只好继续由黄遗芳做主。
属于黄遗芳的蓝色,在缓慢而坚定地前进。
这天夜里,他们商量好了新的决策。
分开。
但不是各自为政的意思,而是战术性分开,避开单人行动,改做三人小队,各查各的,之后若无进展,再汇合分享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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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宁、黄遗芳、隋鸣远各自带一队。
剩下一队,指望七辛是不可能了。
余下的修为比较高的人里头就是程双遥,但程双遥还没开口,就有人提出异议。
“论修为,程道友成为第四队队长自然无可置疑,可程道友在之前并无突出表现,由他领导,其他付出更多的道友明面上不说,心中却难免有所不服。影响自己事小,影响整个考核进度事大。”
“再者。”这人垂眸,“程道友的修为也没高到一骑绝尘,不是吗?”
傅长宁和隋鸣远凭的是硬实力,黄遗芳靠的是脑子和一路积累的威信,那程双遥又有什么?
练气五层的修为很高吗?
程双遥依旧憨厚地笑,眼睛弯弯,十足可亲,心却已经微沉了下来。
他当然可以和这人比试一场,他有信心把这人按在地上摩擦。他也自认为,脑子不比黄遗芳差。
可光他知道有什么用?
其他人根本不会服他。
直至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在他自认为众人皆醉我独醒、俯视众人,而做出避事的选择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开除出了队伍的领导层。
不入棋局,何以掌棋局?
傅长宁之前也没入,可她足够清醒,知道自己每一步在做什么,当需要的时候,当机立断拿了隋鸣远来立威,直接破了棋盘。
他呢?东施效颦?
可有傅长宁珠玉在前,效果还能剩下几分?
他做错了。
这是一个程双遥极其不愿意承认,却必须得承认的事实。
心念电转,程双遥抬头,依旧憨憨地笑:“李道友说得对,我确实不会带队伍,自请让贤。”
队长之位是香饽饽,无非是因为站在这个位置上表现最容易突出,最好吸引归元宗诸位师兄师姐和长老注意,可他既知道自己错了,就有信心在之后把这一点弥补回来。
他不稀罕这个位子。
这是属于他程双遥的自负。
最后,第四队的队长换做了这位提出异议的李道友,其他怀抱同样想法却没开口的,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一桩桩,一件件下来,部分人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一步争,步步争。
一步让,步步让。
修炼之路上,从来便是如此。
隋鸣远看似一路锋芒毕露,太过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