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能早点想到这件事,她也不至于都到现在了……还这么手足无措。
温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接吻的时候还乱七八糟地想这么多,只知道自己后来真的憋不住气了,她一直没学会游泳,肺活量当然不像他这么高。
招架不住地伸手推开他后,她总算能深深喘一口气,随后就听他问:“是不是不喜欢刚才这样……?”
语气很犹豫,听得她错愕地抬起眼,发现他的耳朵也已经红成一片,担忧地看着她。
温降只得窘迫地摇摇头,小声回答:“我只是要换气……”
迟越被这个理由听得一愣,微微抬眉,才一下子失笑,又低头在她唇上问了一下,打趣:“你是用鼻子接吻吗,还要换气?”
“可是鼻子和嘴巴是相通的,这两边又不能同时工作……”温降非常认真地跟他解释。
最后只引来他这几个月来最放松的一声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尖,一边靠近一边提醒:“那你再试试,怎么让两边同时工作。”
“……唔?”温降实在被他说糊涂了,但来不及跟他请教,他的吻便再次落了上来,从最开始纯粹的贴紧到之后的厮磨,唇瓣逐渐变得湿润,他一点点描画出她的唇线,微麻地吮咬着。
她之前还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大脑很快空白一片,一半觉得舒服得飘飘然,一半又觉得害羞,只顾抱紧他的脖子,已经没办法再去想呼不呼吸这件事,也就忘了憋气。
所以没过多久,她就在迷糊中发现两边的确可以同时工作,为自己刚才的傻话窘了好几秒。
毕竟是初吻,一切新鲜事物都尚待摸索和开掘,加上他们今天除了查成绩之外没有别的日程安排,不知不觉就进行了很久,连窗外的蝉鸣都招架不住盛夏的长夜,疲惫地低下去。
温降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喜欢接吻的,便环着他的脖子乖顺地予取予求,随着他的动作勾着舌尖搅动。身体完全浸在他稍高的体温中,像是从后腰开始一点点融化,只能把全部重量都倚到他身上去。
迟越感觉到她的乏力,伸手拖着她的腰肢,手掌贴在她腰上,本能地隔着那层薄薄的睡裙轻揉。直到把她的腰揉得快要散掉,在热晕中一点点蹿上麻痒的电流,温降难耐地仰起头,想要躲开腰际的刺激,却六神无主地微微侧过脸,在他的眼下暴露出自己瓷白的脖颈。
于是他下意识低头吻了上去,微尖的犬齿划过细嫩的皮肤,像是在雪地里倒出一痕可燃的汽油,随后经由他的舔舐和吮吸点燃,一路酥麻地烧起来。
温降怕痒地缩了缩脖子,轻哼了声。
迟越的呼吸随之一沉,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吻过,直到她的腰终于承受不住,向后一软,就被他压在沙发的真皮靠垫中,又惹得她惊呼一声。
他这才意识到事态有些失控,鼻间的气息一瓣瓣落上她香软的肩颈,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做到这一步的。片刻后,咬牙忍了忍,重新抬起脸,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温降也在努力吞咽嗓子,在错乱的呼吸中眸光含水地望着他。
在这样呼之欲出的情形下,两人再次僵持住了,谁都没开口。
之后又同时开口:
“你还要……”
“可以吗?”
温降听到这句征询,默默屏住话音,随后轻点了点头。
迟越一下子愣了,没料到她想也不想就同意,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沉,提醒她:“我的意思不是接吻。”
“我知道啊……”温降看着他嗫嚅。
但因为是他,所以可以啊……
迟越听到这句,觉得自己忍了大半天的火气差一点就要跑出来了,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撑在她身侧,低下头靠在她肩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忍一忍,还是真就这么快地……做到最后一步。
直到温降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刹住车道:“不行不行……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没买那些东西……”
“什么东西?”迟越被迫抬起头,哑声问。
“……避孕套。”温降挤出这三个字,迎着他的视线,眼睫眨得很快。
“这个啊……”迟越抬手扶了扶额,随后告诉她,“你不用担心,我结扎了。”
“啊?”这两个字对温降来说太不可思议,她在前三秒,完全没办法把这件事和他对应上。
迟越看她不相信,深吸一口气忍住异样,起身打开沙发一侧的柜子,把荒野之息的游戏卡带拿出来,随后从里面找出一张叠得薄薄的纸,递给她。
温降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看呆了,睁大眼睛问:“你怎么把东西藏卡带里??”
“怕被你看见,”迟越说着,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藏这里比较安全。”
毕竟她对他的这些游戏没兴趣,也不会主动乱翻。
温降听到这个合理却离谱的解释,无言以对地抿了抿唇,这才展开那张纸,低头看去。
是市人民医院的手术单,后面还跟着一张跟生死令似的免责声明,决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