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越完全受不了这种脏东西哭哭啼啼的样子,更受不了从他嘴里说出温降的名字,脾气上来,低声示意身后的人背过身去,准备上前再补几脚,却被温降抱着手臂死死拽住了。
温降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她的心脏同样跳得很快,冲他摇摇头道:“走吧,别打了……”
“别打了?”迟越没想到她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还不还手,气极反笑,挣开她的掣肘,指着地上的人问,“你不知道他刚才在门口干什么?我今天不把这条老狗阉了我不是人!”
温降为了拖住他,来不及多想,只是更用力地伸手抱住他的腰,在拉扯中微微红了眼眶,一个劲地催促:“我们走吧,你不要为这种人做错事,不值得的……”
她当然也想让耿智志死,但她不能让迟越做那把刀。
像迟越这样的人,不能沾上蛆虫的血,太脏了。
要是真的因为失手杀了这样的人而坐牢,这种结局无法可想。
就像天上的月亮是不可以跌落的,即使偶有阴霾,也改变不了他是月亮的本质,他要永远高高挂在天上。
迟越没想到她在这方面倒是犟得离奇,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问她:“那你下次回来怎么办?他要是还像今天这样呢?又让谁来救你?”
“没有下次了,”温降拼命摇摇头,即像是对他的保证,又像对自己立下的誓言,“我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会再碰到他了……”
迟越嘴边的话被她一堵,定定地低头看了她两秒,勉强忍下火气,点点头:“好,那我现在报警。”
“算了吧,”温降听到这两个字,下意识拒绝,“没用的……”
她小时候被妈妈的惨叫声听得熬不住的时候偷偷报过好几次警,但每一次都无济于事。
崔小雯即使头被砸出血,也没想过要离婚,在听到警笛声时只觉得羞耻,过来揪住她的耳朵问她死丫头为什么报警,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不懂吗?这下街坊领居全都知道了,真是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温降那个时候不懂,为什么凌晨两点她被打得哭喊、被打出血来她不觉得丢人,警察来了她却觉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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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警察来过好几趟,却从来没把耿智志带走过,只是把两个人拉开,口头警告男的“不准再家暴了,要维护家庭幸福和谐”,再反过来规劝女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时候多让着老公,少发脾气,男人在外面不容易”。
崔小雯也不是不知道耿智志对她做过什么,但她从没想过报警,只叫她忍下来,只告诉她这不算什么,总有一天爸爸会变好的,等到弟弟出生、等到弟弟上学、等到弟弟长大的时候就会变好了,你忍一忍,忍一忍……
所以就算迟越真的报警,崔小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一家之主坐牢的,她会想尽办法保住他,她岌岌可危的家里一定要有个男人撑着,因为天塌下来要有男人顶着。
更何况耿智志今天只是在门外,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迟越的下手已经够重了,真要对簿公堂,对他反而是不利的,温降不想让事态发展到那种地步。
“为什么会没用?”但迟越完全想不出她拒绝的理由,蹙起眉心看着她,只收到她递来的哀求的眼神,愁云惨雾地拢在苍白的脸上,让人看得心头揪紧。
温降抓着他的手已经有些脱力,只知道自己现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也不想再听见耿智志的声音,即使现在痛苦的那个人是他。
她垂下眼睫,最后对迟越道:“我们走吧……求你了。”
声音很轻,迟越听不得这句“求你了”,扭头看了眼地上的人,怕自己回过神来后悔,咬牙点点头,语速很快:“走,现在就走,你行李呢,收拾好了吗?”
“……嗯,在房间里。”温降听他答应,总算放下心,缓缓松开手,垂落下来。
迟越的视线微动,这才注意到她刚才竟然一直抱着自己,现在腰间蓦地一空,束缚感消失,侧腰却依旧残留着她环绕的触感和体温,很怪。
怪得他的后背都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从今天起降妹和迟小狗就要一直一直同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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