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贾珲回到家里,一进了院门,便有两个在院子里玩耍的幼童嬉笑着跑上,一把扑倒他怀里。
“爹爹~”
“哎呦”,贾珲一手一个的抱起来,玩闹着朝着堂屋走。
他妻子赵氏正摆着晚饭,听见父子嬉戏声,转头柔笑道:“快些去洗洗手,要吃饭了。”
“好”,贾珲很是放松的回了一声,抱着儿子们去洗漱。
不大会儿便折返回来,一边吃的晚饭,一边与妻子说着今日见闻。
当提到郭辛得知他是贾瓒远亲后,脸上仿佛川剧变脸般的神情,着实令贾珲很是受用。
赵氏听见这个,脸上却有了几分好笑,望着他道:“你过去不是最不喜这般攀附之举吗?为何时至今日却是开了窍了?”
“唉”,贾珲长叹一声,感慨道:“过去着实太过于天真,以为只凭自己努力,便能实现理想抱负,现在回头看,着实太过于年轻了。”
赵氏欣慰的点点头,略带责怪的道:“我以前便不知多少回说过,莫要故作清高,多与京中主支走动走动,你就是不听,瞧瞧那个贾雨村,跟咱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只因都姓贾,便硬贴上来,与咱们家连了宗,人家会来事,眼皮子活到,而今都已经做到了应天府的位子上了。”
“再瞧瞧你,一个有族谱可查的正牌贾族子弟,现成的光不去借,应是要靠自己打拼,反倒是便宜了外人,而今蹉跎了多年,不也只是个七品小官?”
“行了行了,能不提贾雨村了吗?”,贾珲很是不耐烦的摆摆手。
自打贾雨村与贾族连宗,得贾政举荐当上了应天府,赵氏便时常拿他来给贾珲上眼药,使得他一听到这个贾雨村便头疼。
言罢,他还很是不服气,硬着脖子道:“我靠自己有什么,瓒二哥不也是靠着自己?他身为庶子,能有今天这一步,可曾借了族中半点光?”
“人家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能比的了的?”,赵氏一边照顾着儿子吃饭,一边吐槽他。
贾珲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只觉得跟她讲话怎么也讲不通,便乖巧的闭上了嘴,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塞饭。
饭罢,待下人将碗碟撤下之后,贾珲正要去小院里走动走动消消食,却有下人很是着急的跑了进来,激动道:“大人……外头……长平侯爷……他来了……”
贾珲当即傻在了原地。
他今日本意不过是想着去见一见贾瓒,做做样子给长沙府官场上的人瞧瞧,也不曾想过要如何如何。
毕竟与贾瓒压根就不熟,二人地位相差之大,他也不敢有什么幻想。
却是未曾想到,贾瓒竟然会亲自来访,着实是将他弄的不知所措,猝不及防。
赵氏反应倒是很快,当即起身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口中急切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迎接啊。”
“哦,好”,贾珲甩开自己的手,揉揉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带着两个儿子,一家子朝着外头走去。
过了回廊来到前院,便见前厅正堂匾额之下,贾瓒一身红底蟒袍,于灯火之中负手而立,昂首望着那块匾额,星眉剑目之中,略带思索之色,整个人显得无比清冷,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之感。
一家子心有惴惴的上前见礼,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