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洒在雪后的宫殿上,与晶莹剔透的白雪与辉煌的建筑交相辉映,宫殿群落的轮廓在星空下显得庄重而梦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炉火熊熊燃烧,驱散了冬日的寒意,轻轻摇曳着暖黄的光影。
罗汉床上铺着厚厚的绒毛垫,永安帝斜靠在上面,手中捧着个手炉,静静的仰望着天花板。
脚步声响起,李进忠轻脚上前,俯下身子,轻声唤道:“万岁爷,夜深了,您该就寝了。”
“进忠啊”
永安帝并未理会他的话,怅然的问道:“你觉得,朕有生之年,还有收复辽东的希望吗?”
今日贾瓒的话,确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让沉浸在大败东胡志得意满的他突然惊醒。
虽是赢了东胡,可是大梁还是那个大梁,依旧是弊病丛生,积贫积弱。
数十万大军的军需,哪怕他下了死力气全力筹措,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筹集到的。
更不必多凑齐了军费,还得招募军队练兵,这又要数年。
诸事叠加,他有些意志消沉。
这话着实是问到了李进忠。
他有些为难的挠挠头。
这种军国大事,他不懂啊。
永安帝也意识到自己问错人了,无奈的长叹一声。
“行了,是该歇着了。”
从罗汉床上翻身下来,往寝殿走去。
将永安帝安顿好后,李进忠见他躺在床上依旧瞪着双眼发呆,没有丝毫睡意,心中迟疑。
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陛下,您也别怪奴婢我多嘴。”
“长平侯的确是旷世奇才,可这种大事,也不能光听他一个人的,是不是需要多问问几个人?”
“嗯?”永安帝惊惑的望了他一眼,随即觉得,他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
贾瓒有才归有才,但也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确需要多问问几个业内人士。
“进忠,明日一早,宣五军都督府与兵部入宫觐见。”
“遵旨”,李进忠点头应下。
正要离去之时,他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圣上爷,要不要让长平侯也过来听听。”
“另外,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大人现在赋闲在家,要不要也一并宣他过来?”
王子腾在山西大败后,京营名存实亡。
本来按理应该拿下王子腾问罪,但事后朝廷经过调查,发现此战之败,错不在于王子腾,全在汾州知府冯奇。
要不是他紧闭城门,致使京营仓促迎敌,也不会败的这么惨。
这个冯奇已经被贾瓒在山西时拿下问斩,祸首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