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得了便宜还卖乖翌日,县太爷的病好了。开堂审案。薛蕙和吴氏在外头看着。王小花供认她与王大军联合诬陷谢锦朝,围观人群一片哗然。王大军杀人未遂被李捕头当场捉住,抵赖不得。王大军供出谢光宗。先前是没有证据,现在从王大军的嘴里听到谢光宗的名字,吴氏听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大房一家全部撕了。谢光宗很快被传唤过来,与之一起的还有大房两口子与孙春媛,就在公堂门口碰了个正着。孙春媛看到薛蕙便想到自己那日当街被打,恨得牙根痒痒。偏偏这次又叫他们成功脱身,真是气死她了!洪氏笑着说,“弟妹也在呀,听说锦朝是被诬陷,洗清嫌疑,恭喜弟妹,不过这歹人简直狼心狗肺,竟然攀咬光宗,弟妹可不要轻信这歹人胡说八道。”
要不是在县衙门口,吴氏真想冲上去给她两巴掌。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薛蕙也知晓,孙家定然会想办法从中周旋,要定谢光宗的罪,根本不可能。果不其然,那作证的斋夫揽了全部的罪责。审理结束,谢锦朝被当庭释放。县太爷一走,衙役和围观百姓相继离去。吴氏这时候也顾不上气愤了,急忙冲进去拉住谢锦朝,仔细打量一圈,发现他清瘦了一些,关心道,“锦朝,这几天你受苦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锦朝淡淡地“嗯”了一声,看向薛蕙,“大嫂。”
“你没事就好。”
薛蕙笑笑说。正说着,身后传来声音,“锦朝,恭喜你洗清嫌疑,还被济源书院的文院长收为弟子,我这个做堂兄的,很为你高兴。”
是谢光宗,他脸上带着浅淡的笑。王大军杀人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谢光宗也回过味来,自己中了激将法,恰好给了谢锦朝脱身的可乘之机。懊恼气愤之余,他也想明白那些传言,想必都是随意编造的。尤其是谢锦朝被文院长收徒,现在一想,假的不能再假了。可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他就看着谢锦朝怎么收场!听他这么说,薛蕙下意识地看了谢锦朝一眼,担忧地皱起眉眼。那场戏是专门安排给谢光宗看的。济源书院文院长,与郑仪贤是同窗,其子叫文清,十五六岁,也是薛蕙安排吴铁成手底下的兄弟专门去打听的,这些属实,但要收谢锦朝为弟子却是瞎编出来的。可事情已经传了出去,日后众人发现真相,谢锦朝难免会受到诟病。只见谢锦朝面色平静地看了眼薛蕙,带着安抚之意,回头与谢光宗四目相对,眉眼坚毅清正,意气风发,微微抿唇一笑,“谢堂兄,我不过是得了文院长的指点,并未收做徒弟,那不过是外头捕风捉影地传言而已,子曰: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洪院长没教过堂兄吗?”
火药味十足。薛蕙感觉自己都能瞧见两人眼神撞击时候的火花闪电。谢锦朝得了文院长指点?这也太巧了。薛蕙这下稍稍放心。既然得了指点,也不算毫无关系,日后推给众人夸大传言就行了。谢光宗脸色一僵。“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娘,大嫂,我们走。”
“且慢。”
孙春媛出声拦路,看向谢锦朝,“堂弟,你们要回镇上,还得租用马车吧?不如和我们一起,这次来县里,我家来了两辆马车。”
关系都僵成这样了,鬼才会坐他们的马车。薛蕙直接拒绝,“不必。”
三人径直离开。孙春媛看着谢锦朝的背影,微微出神。当初,她看中谢光宗,就是因为他模样俊朗,气质儒雅,文质彬彬,在书院熏陶下长大,还有功名在身。她觉得,鸡笼镇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就连她曾悄悄叫人打听过的林珅也不及。她堂堂孙家大小姐,当然要配最好的。可今日她突然发现,谢光宗这个堂弟,论容貌,比谢光宗还胜之一筹,论气质,谢锦朝儒雅谦和之中还带着一丝清冽,如同高山之巅圣光皑皑的雪,如同山林松间遥不可及的月,干净地不掺杂任何一份杂质。再加上这次谢光宗计谋失败,明显逊了一筹,在孙春媛心中的光环也黯淡失色起来。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谢光宗也只是家庭条件比谢锦朝优秀,多了个童生的功名而已。可那些传言她也听说了,谢锦朝也承认得了文院长的指点,以后,他不一定比谢光宗差。孙春媛此刻,难免觉得,自己成亲太早了,应该再观察一下的。薛蕙边走边皱眉想着。为什么,孙春媛可以跟着谢光宗喊谢锦朝为堂弟,她就得喊小叔?小叔,小叔,就跟谢锦朝是她叔叔一样。这么想着,薛蕙就问了出来。谢锦朝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这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喊什么都可以。”
吴氏也说,“咱们乡下人,没那么计较的。”
薛蕙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是原主每次见了他,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喊小叔,所以,她才顺着原主的叫法一直喊到现在。小叔和二弟,虽是喊同一个人,但观感是不一样的。小叔是跟着孩子的辈分称呼,明显带着敬意和惧意,如同原主。而二弟,明显是以长嫂的名义,长嫂如母,带着长辈的含义。薛蕙想了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看着谢锦朝,“二弟,欢迎你回家。”
谢锦朝面色一僵,失策了。二弟?她叫他二弟?就这么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小姑娘,叫他二弟?薛蕙看着谢锦朝脸色一青一白的,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你说喊什么都可以的!”
其实,叫谢锦朝二弟,她也觉得别扭。吴氏就说,“那要不就叫名字吧,名字好听。”
“那就喊名字吧,锦朝锦朝锦朝。”
谢锦朝就当没听见,不想理会旁边这个幼稚鬼。彪子的马车就停在县衙边上的巷子里,见谢锦朝三人过来,他迫不及待地喊了声“谢二哥,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在里面呆了几天,彪子,多谢。”
彪子挠头,“跟我说什么谢,这事呀,主要还是靠嫂子,法子还是嫂子想出来的,我不过就演了个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