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晚生是怕县尊大人受了蒙骗。”范文石微低头,悠然道。
孟永年冷哼一声,没再多做理会,他收了那笑容,面无表情地绕过范文石,往衙门外走去。
紧跟着的师爷,斜了一眼范文石,嘲弄似的微微摇头。
范文石站直身体,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贺喜老……”门口等着的,范文石的仆从,见苗志明离开,本以为已经办妥,刚打算上前去报贺喜,就看见自家老爷阴鸷的脸色。
怎么了这是?
仆从心里想道。
范文石嘴角紧抿,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锐利如鹰,瞅了他一眼。
那仆从赶忙低头,不敢直视其眼睛,肩膀微微颤抖,嘴唇发白,不时地咽下一口唾沫。
坏事了!
苗志明早已不见了踪影,停在衙门前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木车。
每辆车上都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面粉袋,它们紧密地堆放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将木车压得低垂。
“他们人呢?”孟永年对着那盯着面粉袋发愣的衙役,迟疑一下道:“可留了什么话?”
“啊,是县尊大人!”赵五涣散地瞳孔重新汇聚,他赶忙回答道:“那些人,把这二十车面粉停放到了衙门口,一句话都没说,就都走了。”
还真什么要求都没提啊。
孟永年扭过头,满脸堆笑地看着一旁的范文石:“范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范文石立刻明白,自己这一趟,怕是白跑了。
能拿出这二十车面粉,就说明那人所说,至少有五成的可信度。
脸上火辣辣的烧灼,范文石的手微微颤抖,扇子差点从指间滑落,他忽然用力一合扇子,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打破沉寂。
尽力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那动作中的僵硬和神态间的不自然,以及那紧握的扇子,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动荡。
他拱手,皮笑肉不笑道:“县尊大人的意思,晚生已知晓,倘若后事有需,望大人能够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