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想你赶紧走,别被这介休范氏的发现了。
孟永年心里想道。
怼了范文石,苗志明紧接着,意有所指道:“尔等意图,在下与县尊大人皆知,不过欲逐我远去,使后之争无有抗敌者耳。”
这句话,提醒了孟永年。
他还真不能把这流寇赶走。
这介休范氏,不知道他是流寇啊!
只要被哄住,那么只要这家还没出价,就不敢轻易抬杠,只敢往低了报!
难怪,武兄或许真没在这伙流寇上讨到什么好处。
这家伙,也是个小狐狸!
见县令没有说话,范文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恼怒,觉得被拂了脸面。
但与此同时,也是心生顾忌。
此人底气之足,莫不是真有什么来头,怕是背景不小。
姑且忍让他一时,等手下的人打听消息回来,再一窥其底细。
深吸一口气,范文石面不改色道:“如此,倒是我失了礼节,还望公子勿怪。”
“晚生不久前闻听贵县风景秀丽,特来游览,”范文石对着孟永年拱手,目光闪动,缓缓说道:“正打算留宿几日,不料日前传来消息,说是县尊大人遭遇了一些麻烦。”
呵呵,这鬼地方还风景秀丽,真亏说得出口。
微微点头,孟永年示意范文石继续说下去:“没错,本官确实是遇到了些许麻烦,不知范公子,有何高见?”
终于来了!
范文石眼神时不时偷往门口瞥着,终于看着了那抹人影,见其微微摇头,心中大定。
此人,不足为虑!
范文石咧嘴一笑,不疾不徐道:“晚生此次前来,有一良法,能为县尊大人解决此事。”
“先祖自大明洪武年间起,世受国恩,累世荣昌,到现今尚有几分积蓄,晚生可帮忙补上一部分税收,当然,这些自然是不够,但家族尚有些许薄面,可为县尊大人争取延长征税的时间。”
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接着说道。
“此事治标而不治本,好让大人知晓,晚生介休范氏之后,祖辈相传,家业以盐策为本,于盐业一道颇有研究,薄有微名。
澄城售盐之事,乃大人擘画,晚生有意于城中经营售盐生意,以供百姓所需,若能获得大人的许可,晚生愿以合适的方式回馈于大人,好用于县城的发展,税收之事,晚生的家族也可为大人暂抵。”
如果只是想要售盐的许可,那这付出和收获,明显不对,绝对不止这些!
孟永年心里门清,他毫不迟疑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范文石掏出一卷文书,呈递了上去。
“若大人恩准,此举不仅可确保盐价稳定,还能为县库带来更多的收益。”
范文石淡然道:“当然,自不劳县尊大人,只要大人点头,晚生自会把一切安排妥当。”
仅是看了几眼,孟永年额头上隐隐渗出冷汗,眉头紧锁。
他是要垄断盐这一行当!
这范氏,想在澄城一家独大!
上面自然也写了这样做,自己这个县令,能够分得的利益,补上税只是时间问题,并且还能有剩余。
可如今澄城才刚经历了流寇劫掠,城中一切百废待兴,要是真在这时候,让这范氏肆意妄为,那城中百姓的生活,只会比之前更加糟糕。
他能这么做吗?
“绝对不可能!”
孟永年面色还算镇定,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大人,凡事都是商量着来嘛,”范文石不等孟永年,一副吃定了的样子,微笑道:“大人若有疑虑,可再商量,大人再好好想想,除了晚生,能帮大人的,可不会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