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扬起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但是他眼中的狠戾与杀意,是那样的明显和冷酷……
他不允许任何人诬陷他心中的那个女人,心底一个声音这样地在提醒着他,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动手了,即使这个女人是公主,他也不允许!
男人冷眸沉了沉,然后狠戾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罗琳,你给我听着!夏夏……”
他顿了顿,心口又是一痛,他捂住发疼的胸口,面色还是一片清冷,“夏夏,不是你可以说的!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就算是你,也一样!”
他咬字极重,脸上的冷意快要将她冻住,罗琳被他强大的气场骇住,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也就是那个时刻,她看到了他翻滚的眼里,那股赤红……
那一刻,罗琳心里想,如果她再胡乱说话,这个男人,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下一秒,罗琳立刻痛哭了起来,然后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间,“迪尔!不要抛弃我!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是要成为夫妻的,迪尔,我是那么地爱你,我有信心,我并不比那个夏夏差,我跟你会幸福的……”
硬的不行来软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冷冷地一笑,他不想再跟她多废话,这个婚,一直以来就是她一厢情愿,就算他死,他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男人薄唇缓缓抿紧,下一刻,他一个弯腰,抱起了她,不顾她的叫喊,打开房门将她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高高在上的罗琳公主摔了个狗吃屎,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里的寒意,让人畏惧。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不想丢脸的话,就赶紧取消后天的婚礼!”说完,男人砰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天不亮,沈傲天和陈怡就出现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隔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两双眼睛,布满血丝,带着泪光,不停地朝着里边张望着。
里边,那张小床上,那小小的身子上,被插满了管子,然后厚重的氧气罩戴在他的小脸上,几乎盖住了他整张脸。
两人看的心里一抽一抽的,拉过一旁刚从里边出来的护士,焦急地问,“护士,那个小孩,到底得什么病啊,身上插这么多得管子,看着怪可怜的。”
护士狐疑地瞥了她们一眼,悠长地叹息一声,面露悲色,“唉,这位你夫人,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孩啊,可怜呐,他父亲好像死了,他自己好像感染了什么病毒,危在旦夕,活不了多久了。而他母亲,好像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救他。”
这个护士是一直照顾小家伙的,每一次,医师进去给小家伙换药抽血的时候,她都在场,看的那是触目惊心啊。
“这位夫人,你是不知道啊,每一次,那么粗的管子啊,那么粗……”
这位护士还比划给她看,眉眼间露出了深深的同情,“就那样噌地一声插进了他小身体里啊,然后抽出一大管骨髓化验啊,那痛的啊,啧啧,我都看不下去了……”
护士还想再说,陈怡的脸色已经惨白,捂住发疼的胸口大口呼气,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无端的痛苦,竟然发生在这个小孩身上。
尤其这个小孩,还可能是她的外孙……
沈傲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挥手截住了护士还想要说的话,扶着陈怡在一旁坐下。
他伸进她的口袋,拿出一个药瓶子,倒了两粒药出来,给她服下,然后帮她抚着胸口,劝道:“你着什么急啊,你忘了你有哮喘呢?病要是犯了,只怕你也要和他一样,躺在里边,戴着氧气罩了。”
闻言,陈怡眼眶一红,也不顾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了,便掉下眼泪来,“你不懂我啊,如果夏紫溪,不……夏夏,真的是我们的女儿,那么睿睿,就是我们的外孙,你看着自己的外孙躺在里边这样受苦,危在旦夕,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陈怡的唇瓣惨白,呼吸都不顺了,昨晚夏紫溪来了过后,沈老爷子立刻就命人去查了,也叫了秦御风来问过了。
可靠的DNA检测书被挖了出来,加上秦御风的口供,基本确定,夏紫溪真的是他们死去的女儿了。
而她,竟然还一口一个贱人,叫着她,给着她冷脸色看,还说要与她势不两立……
她亏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她身为她的母亲,竟然用着最恶毒的话语去攻击她,去嘲讽她,她真的不配做她的母亲啊!
此刻,陈怡想起,昨晚夏紫溪离开之时,眼里透漏出的那股恶心之感,她是反感她到了极点了吧。
陈怡还记得,她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还只有八岁,在医院里边,那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缓缓地为她盖上白布,然后她在她的尸首前崩溃,最后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自己丈夫告诉她,女儿已经送去火化了……
火化……
陈怡抹着眼泪,脑子里的一根弦倏地崩断,她的泪脸倏地一白,然后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通红的双眼隔着弥漫的水汽,望着自己身边的丈夫,这个最亲近的人。
盯着沈傲天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陈怡收回了目光,低了低头,摇着头开始囔囔自语:“不……不会的……”
那一刻,她的心里在流血,然后双肩开始耸动。
沈傲天察觉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