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安脑中突然划过下午时那双受惊时的眼睛。
明明是双秋水盈盈的双眸,目光流转间,仿若受惊的小鹿。
朱唇轻抿,泛着苍白之色。
他缓缓睁开了双眸,抬手碰了下鼻尖,想起头一次见沈长念时,他是去闻茶轩取药。
陆朝是京城里远近闻名的医师,亦是他多年的好友,两人约在闻茶轩也是为了不引人耳目。
见劝不了他,陆朝只能不停的改进药丸。
不过这次送来的是另一种药丸,吃了以后脉象会变得虚弱无比,诊脉时只能诊出要死不死的样子。
一匣子小药丸拿在手中,顾鹤安捏着尝了一粒。
当下就咳出了血。
“怎么样,加强版的,够劲吧。”
陆朝没拦着他吃,就是为了看他这副模样。
“。。。。。。”顾鹤安随意拿袖口擦去嘴角的血,斜眼看过去。
“咳,一粒能隐瞒脉象一天,不过虽说能瞒过御医,但不到紧急时刻,还是要少食为好。”
陆朝收起了笑。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降低药的副作用,但毕竟是要改变身体状况,连脉象都有所改变。
服的多了,与毒药无异。
“这盒还是那种,补你气血的,吃了那个隔天就得吃两粒这个,不然你身子早晚亏空。”陆朝又递过来一个小药瓶。
“不如按照我说的,你好好歇两年,把你身子彻底养好,再想那些。。。。。。”
陆朝没有继续往下说,瞧着顾鹤安的神色叹了口气。
作为好友,陆朝改变不了顾鹤安的想法,只能降低对他身体的损害。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顾鹤安就起身告辞。
出了门,就撞上了沈长念主仆。
顾鹤安没在京城中见过这姑娘,也没兴趣,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
那姑娘却好似是被他袖口处的血渍吓到了,缩着脖子躲避视线,外披一件白色狐皮披风,紧紧裹在身上,仿佛借此寻求一丝安全感。
耳垂上的珍珠耳坠也随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轻轻晃动,更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擦身而过后随口问了陆朝,“这是哪家姑娘,如此胆小?”
陆朝在京中开的有医馆,自有消息渠道,思索片刻就有了答案。
“应是沈家大姑娘,自小亲娘去世,父亲又娶了继室,她在京城里就没了声响。”
“性子如何?”
听是沈家的,顾鹤安多问了一句。
见他感兴趣,陆朝挑了挑眉,能让顾鹤安提起兴趣的事可不多,不会是瞧上人家了吧。
“听说在家中不受宠,常年闭门不出,性子软弱,胆小怕事,前阵子在府中好像还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