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这意思,怎么好像还怪上我了?怪我没打通好消息,让王妃身陷险境。”
谢晚青是想告诉他,“成王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跟他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陈兰时无所谓地笑了笑:“咱们商人图的不就是一时之利么,谁知道这世道什么时候乱,能得一时的好处就得一时的好处,反正也亏不到哪儿去。”
“商贾,不过是图财图势图声名,在茫茫钱海中寻找一根能够支撑自己的浮木,可我看陈老板倒是想做那掀翻舟船的水。”
陈兰时倒酒的举动一顿,没意思了,“你不会又知道了吧。”
“先不说这个,给你介绍一个人。”
谢晚青叫来了陆春,把火炮递给了他看。
“这就是那玩意儿?长得跟冻梨似的。”
“如何?”
陈兰时不解:“什么如何,你不会是想让我点一个炸试试吧?”
“炸了就没有了。”
谢晚青歪了一下头,“你收下他,他会研制火药。”
陆春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在她耳边道:“我不会,我真不会。”
她同样回道:“放心,你有这个天赋。”
陈兰时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主意,“我是个商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没得叫官府衙门给我生意都封喽。”
嘴上这么说,手里把看火炮的动作倒是没停。
“可若是成为了皇商,是为盛国效力,也就没人敢拿你了。”
“你,你说什么?”
“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我想想看,似乎有个叫贺家的,也是做丝绸生意,找时间要不去看看……”
“等等。”
陈兰时招手叫住她,“我又没说不做,这不是要看看成本么。”
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是我?”
“陈老板这样的人物要是跟成王混一起,耳濡目染,竟学些损人利己的勾当,那就太可惜了,我知道你与那些铤而走险的商贾不同,你小心谨慎,心思缜密,同时又心怀大义,奈何黑不够黑,白又不够白,只能在血海里苦苦煎熬。”
“我跟你一样,也曾在浮沉中挣扎,但是现在看开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用看开释怀来说,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河要过,只是恰好我们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陈兰时,“可我想要的,就怕瑾王妃承担不起。”
谢晚青知道,他想要宁国公府的命。
当初她外祖父一家经商,宁国公府眼红心热,半路将那些贡茶掉了包,不仅丢失了皇商这个生意,还被判了满门抄斩。
前世,他利用宁国公府里的亏空,让他们欠下了巨额债务。
不想沈棠月嫁进了东宫,宁国公府一路风生水起,门庭若市,到了他不好对付的境地。
他只能先从成王下手,结果成王落败,那些生意上的来路又全被宁国公府垄断。
最后,不惜一切代价,攀附上皇商的门路。
可大仇得报,自己手上也沾染上了无数人的血,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也跑了。
回到营帐,竹叶竹林给她打来了热水洗漱。
齐诀掀帘子进来,看了主仆三人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床上。
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谢晚青一看这架势,完了,又得哄。
竹叶竹林也颇有眼力见,赶紧放下水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