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诀和慕晚两人一路跟到城外,直到看见人进了寺庙。
“狡猾啊,实在狡猾。”
慕晚如是说,“找了个这么人来人往的地方,佛门清净之地,他们可还要脸?!”
“再多嘴就给我滚。”
“滚就滚,我这就滚去看那个不要命的小白脸究竟是谁。”
没走几步,他又折返了回来,“王爷您这次别再口嫌体直了。”
“那不是瑾王妃吗,怎么就她一个人来上香?”
沈意秋循声看过去,果然是谢晚青。
她身边并没有带随从,只有两个婢女,前世好歹瑾王府的管家还会跟着,齐诀也会派两个侍卫守着。
没想到,到了她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呐,齐诀那一根筋的木头,心里就没有男女情爱这一说,只有战场盛国。
这样的男子,好是好,但作为丈夫来说,除了稳固的地位,厚实的依靠,什么都给不了她。
他这个人不近女色,也不在乎子嗣,自己多番敲打引诱,也是无动于衷。
难不成,是见她身体孱弱,不忍而已?
自己刚嫁进瑾王府时,身体的确说不上好,但也是她故意如此,国公夫人有意磋磨她,她只能寻求自保。
为了不让齐诀发现出什么端倪出来,也深知男人到手了便不那么珍惜了,于是她用半年多的时间把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可齐诀依旧没这个心思。
她便知道,此人心里只有那辽阔的战场,无心夫妻情爱,鱼水之欢。
她也曾怀疑齐诀心中有别的女子,但瑾王府里里外外,什么画像首饰都没有,齐诀每每回来,不是进宫就是进书房。
瑾王府的确是个去处,但太冷清了,纵然齐诀大权在握,身份地位一再攀升,到了门庭拥挤,别人趋之若鹜,望尘莫及的时候。
他的心思依旧在战场上,在边关,不爱结交权贵,更不喜参加什么宴席。
那时候,总能传出她不被宠爱的谣言来,自己强撑着面上的体面,只能一再地推脱身体不适,好在她向来病体孱弱,也没人多想。
时间一长,盛京城就传出瑾王妃淡泊寡欲的传闻来。
倒也是给她增添了不少颜面。
后来,齐诀功高震主,威胁到天子的名声地位,沈棠月以姐妹情深为由,将她召进宫中,抄写佛经,刺绣品。
她再次被那个人压制在脚下。
屈辱,不甘再次在心底里攀延滋生。
她恨极了,帕子在手中绞着变了形,生出让齐诀掀翻这个朝廷的心思。
可齐诀,他是个蠢的。
谢晚青给了他那么多权势,他依旧一门心思只为他们执掌下的盛国守卫疆土。
愚忠,是能害死人的。
要不是他,自己便能登上那最高之处,仰望众生,看他们匍匐在自己脚下。
发觉齐诀没这个心思,她只能一再地忍让。
直到有一次,沈棠月喝了些酒,神思飘忽之际,忽然朝她看过来,低低狠狠地说,“我讨厌你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