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装蒜!”大理寺卿将手上小锤一敲,发出由内而外的深沉低响,震得人的五脏六腑都颤了颤。
“你敢说!你没有威胁他!你敢说!你没有趁机想要杀他!你说啊!”
“首先,我否认……”楚涵冷静辩解,“第二,他是谁,我完全不认识。”
大理寺卿先声夺人,看到楚涵惊讶的脸色便以为自己赢了,所以借机设了一个套给她跳,如果她要是顺着自己的思维不小心说出来“这个人跟硫磺矿爆炸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她已经默认了之前的话。
就算不说硫磺矿,恶意威胁并谋杀他人的话,对她这种芝麻官来说也是一种大罪。
所以在此,先不提这两者有何关系,首先否认,才是重点。
路离嘴角微微翘起,冰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倦怠,眼神里透着欣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在他的面前,各种取巧投机,讨价还价,只为争得自己的生命,成长到了今天,在压力面前毫无死角不卑不亢。
他还是太小看了她啊!
她的成长如此之快,快到他都没法相信这是才踏入官场的一只菜鸟,若是有幸躲过此劫,假以时日,她必定会大放异彩,直冲九霄。
他这么想着,竟然就这么歪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竟然一副要睡去的样子。
不过楚涵才没工夫看他,她继续和大理寺卿唇枪舌剑:“不知找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就随意指定我的罪名,有何缘故?”
“大胆!”恰被说中痛处,他恶狠狠的将桌子一拍,“你就只会百般抵赖!”眼见楚涵不上当,他便直接说出来了:“这个人,是亲眼见证你不小心将火折子放在露天硫磺的旁边,自己走的时候疏忽忘了带,结果自己被炸成重伤,如今他身上的布条就是见证,他好心找你去要个说法,你却给了他一刀企图将他灭口!”
真能颠倒黑白,说的和真的一样,是不是这些大佬们,爬上去就是靠的嘴皮子,编故事编的比真的还真。
“你还敢说这不是你的责任?”
见楚涵久久没有回话,大理寺卿以为楚涵屈服了,虽然还是义正词严的问,眼角却止不住的流出得意的笑意。
“我有件事却想不明白,还请指教一二,烧伤和刀上的叠加能被区别出来吗?”楚涵猛地站起,就着那布条,狠狠一拉!
嘶!
随着一声惨叫,露出了他被烧的惨不忍睹的躯体,在那身体的上面,有着一个模糊的刀口。
“你干什么!”大理寺卿又惊又怒,大手一挥,便有旁边的衙役就要挥棍上来打。
单之锋二话不说扑了过去,挡在楚涵的前头,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睛阴翳的看着那大理寺卿。
一直没有发话的楚靖国见此,冷声叱道:“你这像什么话!还没问到你,你就老实的跪一边去!”
单之锋冷冷的说道,“此人全部满口胡言,大人却深信不疑,不知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说出,瞬间让大理寺卿气的脸色发白,楚涵一直不服也就算了,这单之锋就是***裸的挑衅了。
心里怎么想的?还不就是讽刺他根本就是心长歪了吗?就差没说你脑子坏了,居然能被这样的人蒙蔽之类的话了。
他刚想发作,可是一想到楚靖国就坐在后面,忍了很久,终于憋出来一句话:“现在没你的事,你就不要随便插言了!”
心中怒气更甚,更加把所有的怒气压到了楚涵那里:“你才是真的满口胡言!本官看你就是一直在能言巧辩!”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威胁县衙役致死未遂,又威胁县令,引起火灾,硫磺矿爆炸,如今却在这里反复巧辩不认得别人,那本官问你,那赵钟,你总归认得吧?”
“嗯。”楚涵坦然回答,“不过我可没让他写认罪状。”
“哼,他可说了,上面的血都是你的,你为了逼他无所不用其极,软的硬的全都使过,如今你还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
“你可敢与赵钟当堂对峙?”
“上面的血,是我的?”楚涵瞪大了双眼,这剧本是谁写给他的?扯的连边都没有。
“正是如此!”大理寺卿冷冷说道,“你可敢与他对峙?”
“那正好,大人把他喊来吧,我做事站得直行的正,自问问心无愧。”
她观察着那张泛黄的纸,深红色早已深深的印入那张纸里,如果不出意外,这种方法应该是可以的。
赵钟被带了上来,只是双眼无神,连脸都一直低着,好像被揍过,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楚涵心下奇怪,这赵钟,怎么多久没见,就成这样了呢?鼻青脸肿的,别人不告诉她是赵钟,她绝对认不出来。
“大人,小人不过是好心提醒韩大人……”他一直低着头,连头也未曾抬,好像很害怕旁边的楚涵和单之锋,离他们远远的,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韩大人立刻对我侮辱谩骂,拳打脚踢,还逼着小人认了错,按了手印,若不是小人还有鼎罪的作用,怕也是和这位落得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