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外吗?”莫妮卡再次询问,因为她没从芬恩那里得到答复。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与芬恩预想中的完全不同。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崩溃、对他发脾气的悲伤至极的莫妮卡。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此刻的莫妮卡并未显露出太多情绪,尽管她内心悲痛,却没有让他人看出分毫。
芬恩喉咙微动,回答道:“初步结论认为那是一场意外。那位特聘专家是从国外来到南安普顿市的,对这里的气候不太适应。在密闭的手术室内,他突然中风导致昏迷。进一步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谢谢。”莫妮卡向他表示感谢,随后转身离开。
他们之间只剩下陌生和距离,仿佛变成了陌生人。
芬恩目送着莫妮卡的背影,看着她纤细的身体走过自己身边。那一刻,他突然感到莫妮卡已经成长为一个能独立承担一切的人。
那个曾经遇到事情就大惊小怪、躲在别人身后的女孩似乎消失了。
芬恩移开视线,看向病房里的加里。最终,他对那次医疗事故负有责任。至于其他人……已无其他可言……
莫妮卡回到病房后,鲁比醒了过来,她首先想去看看加里。但被莫妮卡拦住了。
鲁比有些激动:“莫妮卡,我想去看看你爸爸。”
“爸爸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我们不能进去。就算你想看,也见不到他。”莫妮卡直截了当地说。
“可是——”
“你先冷静一下。”莫妮卡阻止鲁比离开。
“我冷静不下来。”
“妈,”莫妮卡一脸严肃地看着鲁比,“你忘了昨晚爸爸跟你说的话了吗?”
鲁比心如刀绞。
“不管手术成功与否,你都要照顾好自己。现在,你打算听他的吗?”连莫妮卡的语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
“我现在就叫护士送点吃的过来,你先吃点东西吧。”莫妮卡不容母亲拒绝,立刻按下了呼叫铃,“请给我们送五份晚餐过来。”
“好的。”
莫妮卡把鲁比拉到沙发上坐下。萨拉一家也在病房里,但他们却无法劝住鲁比,而莫妮卡做到了。
罗恩对莫妮卡的决心感到有点惊讶。在他心目中,莫妮卡还是个小女孩,虽然比萨拉大七岁,但她还是会因为一些事跟萨拉争吵斗嘴,好像永远长不大似的。
可现在,她竟然成了支撑起这个家庭重担的人?
父亲手术失败后,还能如此理智地照顾母亲,就连罗恩也为莫妮卡感到一丝心疼。
谁也没料到他们家会突然遭遇这样的变故。其实今天他也看到了新闻,知道卡戴琳尼企业正面临很多困难,只是现在不敢提起,怕妹妹和莫妮卡难以接受。
他不知道他们的家庭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卡戴琳尼企业真的破产,以加里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连留在医院的钱都付不起。
心脏移植手术费用巨大不说,术后护理也需要花费不少钱。更何况手术过程中还发生了医疗事故,加里很可能变成植物人,照顾一个植物人的开销同样是个天文数字。
罗恩不敢再想下去,真的不知道他们该如何挺过这场乱局。
护工送来了五份晚餐。
“叔叔,您、阿姨还有萨拉肯定都累了,晚饭后你们都回家吧,这里我来照顾。”莫妮卡对他们说道。
“我还好,留下来陪你们。萨拉和她妈妈可以回去。”
“你们都回去。”莫妮卡非常坚决,“今晚我留在这儿陪爸妈,不过白天我要去公司上班,我上班的时候就得麻烦叔叔来医院陪陪我爸妈。”
“你要回公司?”罗恩担忧地问。
“是的。”莫妮卡点点头。
“我听说卡戴琳尼企业遇到些麻烦——”
罗恩还没说完,莫妮卡就瞪了他一眼。
罗恩立刻闭嘴。
他以为莫妮卡还不知道卡戴琳尼企业发生了什么。不然,她怎么还能表现得如此坚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所以,舅舅,您白天可以过来。我爸应该没事,会有医生和护士照顾他。我只是担心妈妈会太伤心。”莫妮卡甚至笑着对鲁比说,“妈,医生说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你真要为爱而死吗?万一爸醒过来发现你不在这儿,他是不是也得为爱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