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先生说你对露西的死非常困扰,要我劝劝你。”
“你也像金斯利那样,对露西的死无动于衷吗?”
“不。”梅森直接否认。
珍妮眼中掠过一丝波动。
“我们只是比你更擅长伪装而已。”梅森说。
珍妮以抿唇回应。
“露西是陪伴索恩先生时间最长的人,在这些年里,你见过第二个如此亲近他的女人吗?如果不是他对她的绝对信任,索恩先生绝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如此接近自己,陪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对于索恩先生而言,露西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作为希尔家族的首领,索恩先生无法对露西的突然死亡感到悲伤,因为他没有为任何一个刺客哀伤的权利。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软弱或怜悯!否则,希尔家族就容易被外界轻易侵入!”梅森说,“这就是索恩先生的一种存在方式。”
珍妮咬紧牙关。
此刻,她被梅森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珍妮,索恩先生对你真的很好。我跟随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这样。即便你是他的亲侄女,也没必要对你这般呵护。希尔家族的人永远不能表现出情感,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你打破规则。如果有一天索恩先生死了,他会因你而死!”梅森说,“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你最没资格说他冷血无情。”
说完,梅森转身离开。
打开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补充道:“对了,如果你在南安普顿市出了事,我和迈尔斯以及其他几个暗中的刺客都会因为你而死。”
“梅森……”珍妮喊住他。“难道我不是个合格的刺客吗?”
“索恩先生并没有将你训练成一名刺客。”梅森答道。
珍妮看着他。
“不然,你也不会还有这些感情。”梅森直率地说,“索恩先生不忍心摧毁你的善良本性。”
珍妮一直以为金斯利是在把她培养成一个刺客。
然而,这样的培养似乎失败了一点。
仿佛看穿了珍妮的想法,梅森接着说:“索恩先生在培养刺客这件事上,从未失败过。”
珍妮大吃一惊。
长久以来,她竟然以为金斯利对她很残忍。他残忍地告诉她母亲真正的死因,以至于她至今都无法从母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且,金斯利还教她如何杀人……
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有些发红。
她不得不承认,梅森说服了她。
金斯利待她确实很好。否则,她不可能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她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他!
然而,她真的无法接受露西的死。不论她怎么假装坚强,内心还是难以释怀。
她见识过许多来自希尔家族、再未回归的刺客。但由于他们只是代号或名字,对她来说并未造成太大触动,就像是远方不太熟悉的亲戚突然离世,她并不会为此感到太过悲痛。然而,露西真的不同。
在得知她死因之后,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个刺客的死亡可以如此……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