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高声,“我即刻便可以跟大人去取那幅画,如果有半分不一致,我陆青任你处置!”
李晟冷笑一声,道:“那就如你所说。要是这件事是真的,我就放你一马。”
陆青被两个侍卫提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李晟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听夏,淡淡道:“他就留在这里。”
“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
陆青顺从地说。
去书房的路上他一直留意着燕陵刺客的动静,但没有听夏那样敏锐的听力,他也感受不到对方是否有跟了上来,心里没底。就这样走了一路,直到李晟出言道:“到了。”
他神色难辨喜怒,也说不上多期待,但陆青也清楚,一旦暴露出这是个骗局,对方会毫不犹豫地让人砍了自己。
李晟对管家挥了挥手:“去拿。”
管家得令,向前走了三步。第三步落下的时候,他微微撤开脚,按了按地板,随即用力一翘,立刻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方玉匣。
管家将它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起身,正要说话,从他的头顶正上方忽然射出了一根针,以肉眼难及的速度,瞬间贯穿了他的脑袋。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根本无人反应过来,连管家都茫然了片刻,才惊恐地瞪大了眼,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有刺客!!!”
这一声彻底撕破了平静的局面,一声巨响,砖瓦碎裂,几道身影从天而降,早有预谋般向李晟砍去。
李晟面色铁青,被侍卫团团围住,怒道:“杀了这群人!”
刀光剑影中,场面乱成一片。陆青按照先前的计划成功引得两方人马相互残杀,功成正欲身退,没成想一头撞上了李晟的侍卫。
对方杀红了眼,已经敌我不分,一言不合就要挥刀砍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把陆青一把拉了过去。
陆青惊魂未定:“听夏小兄弟!你可算来了!”
听夏蒙着脸,拿剑唰唰将扑上来的人砍了,拽着他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干得不错!小爷我对你刮目相看!”
陆青道:“鹬蚌相争,还没完呢!”
燕陵刺客的奇袭确实出其不意,但李晟人多势众,两方对撞,不相上下。听夏混在人群中,谁处于弱势就帮谁一把,成功把局面闹得越来越大。
眼见将要落人下风,燕陵刺客对视一眼,忽然抢过地上的《春日宴》就要撤走。李晟绝不会容许他们将这幅画带走,冲冠眦裂:“追上他们!!!”
侍卫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然而几名刺客早有准备,反手洒出一把银针,如骤雨急至!
这些银针只是为了掩护撤退,并没有瞄准站在远处的李晟,可他却一瞬间面色惨白,在众人意料不到的目光中,扑向了不远处摆放的神龛。
银针穿透了御史大夫的肩膀,那岌岌可危的神龛被险之又险地护了下来。
燕陵刺客趁机逃走,留下一地苟延残喘的侍卫。
听夏脸色变了变,扑到李晟身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根银针,又试了试他的脉搏,道:“有毒。”
陆青的表情不比他好多少:“解不了?”
“解不了。”
虽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但堂堂御史大夫,竟然真的就要这么死了,两人还是颇有些心情复杂。
听夏正要起身,已经脱力的李晟却不知道又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下了他蒙面的黑布。
在听夏惊异的目光中,他喘息着,恶狠狠地道:“楚晋……楚晋……”
“我李晟,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输给过谁!”
李晟的意识已经变得有些朦胧,眼中听夏的脸与楚晋缓缓重叠。他休息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道:“……你是第一个。”
听夏听得有些沉不住气,反问道:“你是输在了你做的恶上面。你敢说,孙祺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你指使的?你敢说你没有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