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道∶“为什麽?”
楚留香道∶“他隐藏自己的身份犹恐不及,怎会来找我们?”
胡铁花道∶“不是他是谁?你莫忘记,这样的高手,天下并没有几个。”
楚留香道∶“你也莫要忘记,这里已到了神水宫的禁区之内。”
胡铁花笑了笑,道∶“但这人却是个男的,绝不是神水宫门下,你难道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出麽?”
他们一开口说话,身法就慢了下来,距离那人影也就更远了。
胡铁花皱眉道∶“快追。”
楚留香道∶“他既然来找我们,就一定会等着我们,我们何必着急。”
只见前面那人影身法果然也慢了下来,竟停在一个矮小的屋脊上,频频向他们两人招手。楚留香忽然道∶“你回去照顾蓉儿吧:莫要又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
胡铁花一心想要瞧瞧这身怀绝技的夜行人是谁,是为什麽来找他们的,他实在舍不得回去。
但这时楚留香已掠出很远。
胡铁花只有叹息着回转身,喃喃道∶“跟老臭虫在一起,好事总轮不到我的。”
夜深人静,客栈里灯火多已熄灭,只有两间房子还亮着灯,一间是伙计们睡的,另一间就是楚留香的屋子。
苏蓉蓉自然就住在楚留香隔壁。
旁边院子里的叁间房,就是那些江湖人睡的,他们屋子里的灯早已熄灭了,除了鼾声外就听不到别的动静。
但胡铁花回到客栈的时候,这叁间房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窗纸上已现出幢幢的人影。
这些人深更半夜里忽然爬起来干什麽?
苏蓉蓉屋子里并没有什麽异样的动静,胡铁花沈吟了半晌,索性在屋脊後藏了起来,暗中窥探着那叁间屋子。。
他早已觉得那些人不是好路道,但若是他们半夜里起来是为了要做案,这山城中却并没有值得他们下手的对象。
他们落脚在这里,显然另有目的。
胡铁花眼睛瞪得大大的,暗道∶“不管你们想干什麽,今天既然撞见我,就活该你们倒楣。”
饼了半晌,左面屋子里的灯忽又熄了,两条人影悄悄掠了出来,用手指在中间那间屋子的窗上弹了弹,道∶“叁更了。”
屋子的人带着笑道∶“我们早已准备好了,正在等着你们哩!”
说话间,也有两个人提着大包袱走出来,道∶“你们先提着这包袱,我们去解手。”
外面两人笑骂道∶“你们真是乡下佬,不聚财,喝了酒,尿就来。”
他们笑骂着刚按着包袱,屋里出来约两个人袖底忽然各翻出一柄解腕尖刀,“嗤”的一声,剌入了外面两人的脖子。
他们两人闷哼一声,立刻就倒了下来。
另两人右手抽出尖刀,左手已塞了团棉布在他们刀口里,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来,手法当真是又乾净,又俐落,显见是杀人的老手。
这变化委实大出胡铁花意料之外,他实末想到这些人既末去杀人,也末去做案,反而先自相残杀起来。
这时右面屋子也掠出两个人,瞧见外面的情况,显然也吃了一惊,两人倒退一步,反手握住刀柄,厉声道∶“雷老二,你想干什麽?”
那雷老二在鞋底上擦乾了刀上的血,笑嘻嘻道∶“我什麽都不想干,只不过觉得一样东西若是四个人分,就要比六个人分好得多。”
那两人对望一眼,全都笑了。
雷老二道∶“咱们虽然将那批鹰爪孙全甩脱了,但瞧这批货眼熟的人还大有人在,说不定後面还会有人跟来,咱们还是快走吧!”
胡铁花这才知道他们果然都是江洋大盗,而且刚做了一票好买卖,是为了逃避别人的追踪,才到这山城来的。
那大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的是什麽,但看他们一竟不惜为了这票货自相残杀,包袱里显然绝不会是平凡之物。
胡铁花的心已痒了,手也痒了,暗道∶“我若不看看这包袱里装的是什麽,今天晚上休想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