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樱有些意外:“这么漂亮的地方你居然闲置着?”随后嘴里啧啧有声:“你真是暴殄天物,可见是个不当家不知财米贵,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少爷。”
若樱是故意这样说,她心知肚明,慕容是北玄的国姓,而观慕容喾昨日那半点都不低调的排场,随行还有医官在侧,再加上这别院中奢华的排设,种种迹象皆表明慕容喾的身份不只是他嘴里说的一介商贾那么简单。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家里是有些许银钱就是了。”慕容喾为人甚为谦虚。
两人都刻意忽略最初见面那一段,基本上是只字不提,就着香茗和点心,以及四周怡人的景色,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闲聊起来,远远看去,俨然如一对郎才女貌的壁人般。
突然,慕容喾话锋一转,似有意也似无意道:“英英,你现在有何打算?”
若樱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儿,避重就轻地道:“我跟你好像不熟,你还是称我吴姑娘吧!”
“你姓吴?”慕容喾深遂的大眼泛着不知名的情绪:“我听得那湘王,哦,如今是摄政王,唤你为落英,当时还疑心你姓罗或是别的,究竟是哪两个字?”
若樱陡然听到人提到萧冠泓,心中不知为何竟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有些酸楚,有些惘然,最后统统都化成怅然若失的叹息,回过神来,却发觉慕容喾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看样子是不得到答案不死心,便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甚名谁,暂姓吴,还是叫若樱吧!你若无情我便休的‘若’字,樱花的‘樱’,没甚么新意。”
“你若无情我便休……若樱……”慕容喾喃喃重复着,放在心里默默咀嚼了好几遍,满腹心思的垂下头。
他想起与若樱的初见,那时,他便被她无以伦比的美深深震憾,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迫切的想要把这个如洛神,如水妖的女子据为己有,甚是娶她为妻。
后被护卫强行带离车遇国,随着日子越久,他自知此生再见若樱无望,长吁短叹中,便把两人那次见面当成一段最美好的回记,只是多少午夜梦回,在绮丽迷离的梦境里,伊人那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丽容颜越发清晰可见,而梦醒后便是更多的怅惘和重重的失落。
这次意外的相逢,听到那清泉滴水般动人的天簌之声,他不敢置信的同时心中竟全是惴惴不安,只能不住的祈祷老天——不要骗他,一定要是那个人!非要是那个人不可!
果真见到梦中的容颜,那一刻的欣喜若狂让他激动的无以言表,只能不住的感谢老天的厚爱,他做了什么好事?居然让他美梦成真!
在这重逢的一刹那,他才深深明白,两人那看似不经意的交集犹如一抹惊鸿掠过,不知不觉,却早在他心中最深处隽刻下她的身影。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想,所谓的一见钟情大抵就是如此吧!
其实他有许多话想问若樱,尤其是想问她和萧冠泓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他回国是如此的匆忙,亦没有刻意的去打听,仅是从萧冠泓对若樱的态度和眼神来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故而再次见到她,那些话如哽在喉,不吐不快,可看着若樱一副你我不熟的模样,他想好的说辞竟是无法出口,最终只是笑道:“这么好听的名字,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无端端的生出一股子狠厉。”
若樱唇角微弯,不以为意的浅浅一笑,便垂首不语,她都不知是谁为自己取的这名字,哪管好听不好听。
“对了!”慕容喾突然以掌轻击桌面,懊恼不已的道:“跟你说这么多,倒把最紧要的事忘记了。”
见若樱满脸不解的望着自己,他却迅速站起来,随手来拉若樱:“陈医官是杏林圣手,你与我去见见他。”
“为什么啊?”若樱避开他伸来的大手,满头雾水。
慕容喾安抚她:“你别怕,他言之凿凿的说你中了毒还有内伤未愈,陈医官为人虽长的不靠谱,但医术极靠谱,你让他治上一治,保你药到病除。”
“噗哧!”若樱忍俊不禁,嫣然一笑:“什么叫人家长的不靠谱?而且你这口气好像是跑江湖卖狗皮膏药的。”
慕容喾望着她美过春花秋月似的如花笑靥,早看直了眼,半天回不了神,直到若樱起身率先走出水榭,他才恍恍惚惚的醒过神来,提步尾随在后。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可怜的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他想,若是若樱愿意对他笑,他只会比周幽王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樱想着陈医官既然凭几眼就能断定自己中毒,那一定是有两把刷子,所以才欣然前往。慕容喾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见她一径往前走,似无所觉,便大胆的打量她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背影。
若樱穿着极为普通的素衣罗裙,粉肩若削成,如瀑的青丝用一根木簪紧紧压在脑后垂直而下,直至腰膝处,浪漫的发尾随风轻轻摆动,丝丝缕缕勾人心弦。一根白色的丝带捆住她的小蛮腰,越发显得腰肢纤细,用萧冠泓的话来说就是水蛇腰,他随便用点力便能折断。
她款款前行,腰身笔直,分明是中规中矩的模样,但她的细腰却随着莲步轻轻的扭动,极尽妖娆妩媚之能事,在满园的姹紫嫣红中显得极为抢眼。
慕容喾脑海中马上就浮现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彼时若樱不着寸缕,美妙的娇躯每一条弧线都充满了诱人的魅力,令人血脉贲张,激情难耐,恨不得欲火焚身而死!
一想到这,他心跳如擂鼓,马上就感觉一股邪火直奔下身而去,紧接着鼻子一股热流传来。心道不好!连忙伸手捂住,俊朗的面容瞬间涨的通红。
蓦然,前面的若樱在圆拱门处停下了步子。慕容喾倏地一惊,以为若樱发现自己偷窥她,连忙捂着鼻子低下头,为自已龌龊的心思羞的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突然,一道娇嫩欲滴的嗓音在不远响起:“喾哥哥,喾哥哥,你在哪?”
这道声音把慕容喾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可他依然不敢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略有些讶然地道:“若鸾,她怎么来这里了?”
“喾哥哥,你到底在哪嘛?”紧随着娇嗔的声音而来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