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鸾的脸色一时呈五颜六色,为什么会有这种男人?明明生的似不染尘埃的神祗,嘴巴却毒的堪比鹤顶红,能把死人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如果他不拿自己和姐姐比,倒也罢了,偏他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捡人的痛处戳。
她咬咬牙,转身走到院门口,俄尔又转身回来,步履匆匆间都忘记自己不能干重活了。
“那,给你。”她将一物递到萧冠泓的面前,气愤地道:“你看看,是不是你的?这下看你怎么说?”
萧冠泓回过神望着她“人证物证俱在,你跑不掉的”的目光,狐疑万分地接过那样东西,仔细端详了片刻,再度怀疑地看她:“你确定这是我的东西?”
“当然!”若鸾万分肯定的指着那块龙形玉佩道:“我见你戴过许多次,自是认得,不然我哪里会和你在那种地方……做那种事?”
“打住!”萧冠泓的脸色顷刻冷下来,面无表情地道:“别拖上我,说了你要找的人是瞎猫。”
若鸾都快抓狂了,一把夺回玉佩,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了:“你还不承认,方才你还说我一条道走到黑,我看你才是不到黄河不掉泪。”
她万分委屈地道:“鸾儿虽然怀了你的骨肉,却并没有要做正妻,滕妾也可,侧王妃也可以啊!王妃依然是姐姐的,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就算是给姐姐做丫鬟也是使得的,可我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没脸啊?”
萧冠泓不言只字片语,默默的听着,见她不说了,还催促她:“继续,我纵然不是好人,可也是讲道理的人。”
若鸾一听,虽然依旧委委屈屈的,可声音里不由地带了一丝笑意:“王爷,王爷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肚子里这一个算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何其珍贵,而且……”
她顿了一下,有些伤心地道:“而且,我听说姐姐身上不大好,王爷一直在为姐姐延医请药,我好替姐姐担心,想来姐姐将来一定会在子嗣方面艰难,我做妹妹的少不得要为姐姐分忧,我们是嫡嫡亲亲的亲姐妹,我的孩子也跟她的孩子差不多嘛!”
萧冠泓一言不发的理着自己的袖袍,缓缓地道:“说下去,有几分道理就是了。”
若鸾的星眸顿时灿如火花,脸蛋一红,哪还有先前哭天抹落的模样:“古时候不是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吗?人家那姐妹倒是和谐的很,不过,还是有嫡庶尊卑之分的,鸾儿不会和姐姐争什么的,只求王爷多护着鸾儿,因为姐姐她妒忌心好可,好可怕……”
见萧冠泓虽垂着头,但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声维护姐姐,她不禁又故态复萌的撒娇了:“姐姐说要灌鸾儿绝子药,一辈子也不许鸾儿和王爷亲近,还要让鸾儿去地里干活……我从未想过姐姐会是这么恶毒的人,会这么残忍,我好怕她会命人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王爷的亲骨肉,王爷您一定要保护鸾儿和孩子。”
“呵呵!”萧冠泓忽然忍俊不禁笑开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太高兴了嘛!原来若樱是会嫉妒的,她也一样有独占自己的心思。
“王爷!”若鸾被他笑得莫明其妙,但既便是她也能感到他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才会这样笑,这个男人常日里对人多数是不假辞色,喜怒皆形于色的人,能这样开怀,许是自己说对他的脾胃了。
萧冠泓愉悦的笑了一会儿,笑声渐收,心里替若樱难受,她对她妹妹这么好,可人家却认为她恶毒、残忍,这叫什么?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以手撑额,乌黑的头发顺势滑了下来,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若鸾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几分得意几分担心地道:“有了王爷的保护,我们母子一定会平安的,到时姐姐要用恶毒的手段对付我,王爷可一定要站在鸾儿这边啦!切切不可听姐姐的摆布!”
萧冠泓耐心早已告磬,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仅是抬眸往她身后看,修长的手指一勾:“四卫,柳生,你们都过来,话你们都听清了,本王的清白可要靠你们来证实了,你们快告诉她实话,让她死心吧!没得叽叽喳喳的烦人。”
正文151猫守着条鱼
“是!王爷!”四卫和柳生恭敬的过来。
若鸾一脸错愕的看着身后走出来的人,瞬间呆怔当场。
她这才发现,面无表情的慕容喾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父亲正在站慕容喾身后,脸上躁得通红,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再往后面,明霞和晚茜被侍卫带在一旁。
她用手扶着额头,想一晕了事,她没料到父亲和太子在,刚才只顾说的痛快,这下她该怎么办?她还在纠结该怎么收场,不妨柳生却上得前来,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含含糊糊地道:“我们王爷不除服之前,是不会有……”
他低着头,面红耳赤的寻思了一会儿,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多词,却都不适合对未婚女子讲。
但这事还只有他是个权威,有绝对的话语权,越拖只越会让这位二小姐越加难堪,更加下不了台,还是快刀斩乱麻方为上策:“小生不才,为我们王爷精心配过几个方子,其中有雷公藤、苦参、还有七叶一枝花,故而王爷今年八月之前与任何女子行房皆不会留嗣,当然,二小姐如果对小生的话有所怀疑,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来为二小姐主持公道,或者是等婴儿生下来滴血认亲亦可。”
柳生对自己的医术信心十足,态度凛然的继续道:“众所周知,成年男子每日服用适量的雷公藤,连用两月则可杀死大部分血精,停药三个月后便会恢复正常。所以小生可以打保票,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不是咱们王爷的,您这纯属栽赃嫁祸,我们王爷断没有帮别人养孩子的道理。”
他的话越说越顺,越来越理直气壮,俨然开始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起来,同时也不容人对自己的医术质疑。却将若鸾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柳生是什么人,阎王手下都能夺人的当世名医,且他这般胸有成竹,不但公布药方里面的药物成分,且让太医来为萧冠泓检查身体,甚至还让她生下孩子再来验亲,话不但说绝了,更是无丝毫转圜的余地,可见他所言非虚。
只是柳生所说的“众所周知”怕仅仅是指大夫吧!寻常百姓哪会知道这些。
不过若鸾偶尔会听丫鬟们嚼舌,说一些高门大户里的事非,当然皆是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和腌攒事,其中便提到暗中使男子不育的法子。
思及此,若鸾更相信柳生的话了,但她犹不死心,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早让她骑虎难下了,横竖是没脸了,只能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方为上策。于是,她抱着仅有的一丝侥幸将手中的玉佩举起来,充满期盼地望着萧冠泓,颤抖着嘴唇道:“那这个玉佩,……这个玉佩,我明明看到王爷经常佩带啊?”
萧冠泓薄唇一勾,恍若高洁的神祗满是怜悯的看着蝼蚁一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