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桑将涂满泥巴的山鸡放入洞中,随手把挖洞用的一柄断剑扔到一旁,动作俐落将泥土覆盖上,又在上面重新升了一堆火。做完这些他才笑着道:“做叫化鸡,不过原形是只山鸡,味道肯定不如原汁原味来的鲜美。”
慕容喾一直认真的看他动作,听到是叫化鸡,了然地点点头:“我只是想不到纳兰世子如此雍容华贵,优雅脱尘的一个人会做这种事,怕自己眼花了。”
纳兰明桑脸上微郝,神情略有些不自在,掩饰什么似的干咳了一声:“多年没弄过了,也不知手艺退步没有,她不是嫌我的东西有毒么,等会让她干看着,馋不死她!”他说的咬牙切齿,恨恨不已,但任是谁也不会错听他语气中言外之意。
慕容喾望着火堆沉默不语,心头惆怅不已。他毕竟是聪明过人之辈,自是明白纳兰明桑的弦外之音。他和纳兰明桑两人各怀心思,彼此心照不宣,却都心知肚名——月有星随,我无伊陪!
只是情之一字,半点不由人啊!
每每想起她时,会让你柔肠百结,会让你身不由己,恨不得即刻拥有,心急不已。明知得不到她时,你如坠冰窟,彻骨冰寒,惶惶不可终日,痛彻心扉。
正所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萧冠泓对他们两人的行为置之不理,只管将心思放在若樱身上。片刻之后,伸手抚了抚她的颈子,见汗意全消,便重又将披风盖在她身上。他如今学聪明了,用明月的话说——您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私底下的事不?
明月这一番话,话糙理不糙!令他犹如醍醐灌顶,心头豁然顿悟:既然不能将觊觎若樱的男人全杀死,何必自寻烦恼,索性就来个视而不见!横竖人在自己怀中,只要他扎紧篱笆打好桩,能及时防患于未然,别人吞口水那是他家的事,与人无尤。
若樱在萧冠泓怀中微微的动了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蜜。
“这货睡着了还笑……”纳兰明桑洗净了手回来,郁闷地瞪着就算睡着了还是笑得动人的若樱,斗着胆子隔空虚戳她的额头,心里却腹诽不已:“娘的!还有没有天理?把人弄得神魂颠倒,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居然乐成这样……”
不多时,阿旺循香而来——南海老叟和耀师傅正在审那帮人,闻到肉香扑面,急急派阿旺出来查看。
若樱刚醒,正瞪着纳兰明桑手中的“叫化山鸡”流口水。叫化鸡上的泥壳已被敲去,鸡毛随壳而脱,香气四溢,令人垂诞欲滴。
纳兰明桑故意撕下一条鸡腿在若樱面前晃了晃,洋洋得意:“我烤的,有毒没?有毒我们可就分啦?”
若樱眼巴巴的瞅着那肥嫩的鸡腿甚是纠结,对于扫把星的东西她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尝试。可纳兰明桑真没有吹牛皮,他做叫化鸡的手艺还真是一绝,并没有什么过多的配料,但鸡就是老香。于是若樱就在吃与不吃、毒还是不毒之间犹豫不决。
萧冠泓见她为一只鸡而瞻前顾后,不免觉得好笑,夺过纳兰明桑手中的鸡腿递给她:“吃吧!区区一只鸡而已,只要不是太厉害的毒,你身上的凤凰饰都可以慢慢解开,无多大妨碍。”
若樱一听,有道理,面前肥美的鸡腿外酥里嫩,肉香四溢,那么诱人,撕下一片鸡腿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嗯!细嫩、入味,她恨不得把骨头都啃个精光,毫不吝啬的夸纳兰明桑:“你人虽不咋滴,但这鸡做得委实不错,就算不做世子,也还可靠手艺过活。”
“嘁!狗嘴吐不出象牙。”纳兰明桑嘴里嘘她,桃花眼里却洋溢着满足和欣喜的笑意,快速地把一整只山鸡移到她面前,自己则去撒烤兔肉。
慕容喾宇文腾两人皆微微一笑,包好烤肉给阿旺带去。
若樱见阿旺要离开,马上道:“阿旺,等一下,那些家伙交待了什么?”
阿旺有些苦恼的蹲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充斥着落寞:“耀师傅言之凿凿的道我才是他们真正的族长……他蛮早以前在西域见过我……因为有了比较,那些人现在也对天耀麟起了怀疑……可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若樱把叫化鸡撒了一大半给他,心里很是同情,安慰道:“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总有想起来的时候。”对于阿旺是那些人的族长,若樱一点也不惊奇,师傅曾暗中对她提过此事。
等阿旺离去,几个人就此事议论了一番,结论是莫衷一是,不管怎样,总得阿旺能记起前事才最要。
若樱只吃了一块鸡腿便不再动叫化鸡,让他们分着吃,自己反而去撒兔肉。萧冠泓平日里不许她吃太多烟熏火燎的烤肉一类,怕她上火,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亦不好扫她的兴,只好由着她胡来。
纳兰明桑对此失望不已,他特特的费了一番心思做的,若樱却吃的那么少,但又一想,总比不吃好吧!心血也算没有白费。想开了,也就释然了。
……
麒麟山。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按照地图所绘,路已到了尽头,只需找到封存之门即可。几个人万万没料到图是凤凰山,封存的地方却跑到麒麟山的崖底,他们咋舌不已,觉得先祖这思维真令人不敢恭维。
本以为这下该松口气了,事实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崖底杂草丛生,四周石壁上布满了交织缠绕的藤蔓,一眼望去,楞是没发现大门在哪!
萧冠泓受众人所托,不免又把若樱拉到没人处,仔细研究了她后腰的地图,却依旧一无所获。
无法,几人拼命找大门。
捉住的那些西域人交待这山上另一有条出路,他们一商定,决定由阿旺和南海老叟压他们下山,看看是不是真有出路,顺便将人交给侍卫看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