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花在阳光的照映下,花儿开得金灿灿,风儿一吹,摇曳生姿,似在欢快的向人招手。wei慕容喾却无心看花,只是默默的凝视着花旁的人影。
若樱感觉到异样的视线,旋身过来,却发现是慕容喾,她微牵嘴角,淡淡地道:“喾太子!”
她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曳地,黑发披垂至腰,俏生生地立在微带寒意的春风中,衣衫轻拂,飘扬的裙裾比春风更妖娆。
慕容喾心头微悸,喉头有些干,他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唾沫,语气柔和地道:“方才膳食不合你胃口吗?见你只用了一点。”以前他们都是在萧冠泓的使馆内,但既然三国的人都到齐了,玄清帝便命太子主理这件事,未免东奔西走,又都是年轻人,便干脆在太子东宫做窝,吃的喝的什么都方便。
若樱掩下心里的重重心事,笑道:“皇宫里的御厨做的,我还敢挑三拣四?那往后不是要饿死。”
慕容喾也笑了,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他向后招了招手,小太监躬身上来摆好茶水和精美的点心,并在花园的石椅上面铺了几块厚厚的白老虎皮,随后又立即退下。
若樱款款行过来,端详着白老虎皮,意味深长地道:“等会让人送一张这样的皮给那只白虎,让他看看他同类的下场。”话一落,她便坐在那白虎皮之上。
慕容喾本就是性格开朗之人,此时听她这么一形容,顿时为之失笑,也坐下来道:“他会眯着眼睛说他是虎王,是灵兽,品阶是仙品。”
说着他将装着点心的水晶盘子推到若樱面前:“尝尝,杏仁,枣泥核桃酥,黄金豆沙酥,山楂……我让他们都上了些,看你喜欢吃什么,这些若不喜欢,再换一批上来。”
“不必麻烦了,这些就很好。”若樱道过谢,默默挑了一块点心品尝着。
慕容喾默默的品着茶,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片刻沉默之后,若樱突然道:“我见过扫把星的是一条华丽的虎尾鞭,宇文腾的是一件寒光闪闪的鳞甲,我的是一把凤翎如意扇,你的是什么?难不成跟腾王的一样,是防具?”
慕容喾微微一怔之后立刻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他明亮的眼神闪了闪,颇有些不自在地道:“就是一杆墨金色的长枪,别的没……”
“墨金色?和你额头的头发一样吗?”
慕容喾点点头,随即垂下眼帘喝茶。若樱左右审视了他几眼,狐疑地道:“我怎么感觉你话未说完?难不成你的武器是两件?”
“咳!”慕容喾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眼神闪躲着不敢看若樱,低声道:“你们都只有一件,……我哪可能有两件?”
他那副样子明显心虚气短,欲盖弥彰,若樱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方轻声道:“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有两件啊?那另一件是什么?这会没人,你拿给我看看,我保证不泄露出去就是了。”
她这样轻声柔语的说话,吐气如兰,慕容喾的心都软了,怎么可能拒绝,纵然他决心拿她当朋友了,可毕竟是相思成灾的心上人,并打算永远放在心里供念想的,当下就唤人去拿来。末了,他还是追加了一句:“那你可不许笑!”
“嗯,嗯,不笑,不笑。”若樱点头如捣蒜,一脸严肃状。
四个小太监“吭哧吭哧”的抬着一把墨金色的长枪过来。太阳下,像墨玉一样的枪身,光滑晶莹,洒着点点金光,寒光闪烁的枪尖,这柄墨玉枪在阳光大放异彩,真如神兵利器一般。
若樱爱不释手的摸着光华璀璨的枪身,赞道:“我发觉吧!天耀帝后一定最宠爱你的祖先,这枪谁看谁爱,帝后一定为这兵器花了不少心血。”
第五个小太监适时奉上第二件。也是墨金色,样子像个小圆斗笠,真的很小,但又有点像盾牌,比较接近乌龟壳。
若樱随手接过来,颇为怀疑的左右打量一番:“这小东西就是第二件?是防具还是武器?这么小,挡箭也不中用啊?倒像是一个乌龟壳。”
话落,御花园中一阵沉默,慕容喾如玉的俊脸红的像天边的晚霞般动人。
但很快就响起了一阵动人心弦的笑声,若樱笑的肚子疼,花枝乱颤。她突然想到慕容喾是玄武王,可不就是只乌龟吗?
慕容喾无奈的看着她,双眼皮大眼睛里的目光却像要滴出水来,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说不笑的,转眼便笑的比谁都欢。他在心里轻笑了两声,想着,丑就丑吧!能博佳人一笑似乎也不错。
若樱收住笑声,飞快的瞅了慕容喾一眼,见他的言行举止温柔不掩俊雅,气度卓然,又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怎么也无法想像将那小壳壳安在他背上的情景,便一脸严峻的帮着抱不平:“由此可见,天耀帝后也是个促狭的性子,你若背上这个壳,去东海,东海龙王一定会以为你是他的龟丞相……可人家龟丞相背上的壳比你这个大多了。”
言毕,她上齿咬住下唇,竭力不让自己再笑出来。
慕容喾被她取笑了半天,脸皮也老了,对帝后的行为也颇有微词:“若是壳还好了,却不是壳,真不是壳,是顶小帽子,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一个蛇头上戴着帽子能看吗?”
“哦!是啊!”若樱霎时恍然大悟。慕容喾是龟蛇嘛!她倒忘记了另一个,马上自行想像了一番,一条蛇竖起蛇身,头上戴着圆斗笠,跟着蛇头乱转,四处张望,四处打量,还不忘记吐它那长长的蛇信子。若樱打了个寒颤,不想了。
她在自娱自乐,冷不防慕容喾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低地道:“你看,我们相处的这么好,你若是嫁给我,我们定然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说完他垂下眼睑,黯然的目光有些酸楚和哀伤。
若樱知道除非和慕容喾老死不相往来,不然这个问题总有一天会被提及。
她早打好了腹稿,遂换上一脸认真的模样,言之凿凿地道:“我怎么说也是一只朱雀,可以归于凤凰的种类,一天到晚在天上飞了飞去,配条龙勉强说的过去,配只黑不溜秋的乌龟?世人会怎么说来着——我在天上飞,你在后面追,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难不成要改为:我在天上飞,你在地上追……外得你还爬得超慢,连只兔子都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