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卫还要相劝,却被慕容喾伸手制止:“毋需多说,你们若是害怕就自下山去吧!本太子不会为难你们。”说罢,他朝着前面的雪地打量了一眼,右手一挥墨色大氅,抬脚就向前行。
“太子,太子不走,属下也不走。”
“太子,属下等定当追随。”侍卫们噗嗵跪在地上,哪还敢有半分犹豫,他们都是太子的心腹之人,太子尚且不走,他们回去就算活命也是不忠不义的弃主之徒,两相比较取其轻,饶是雪怪的传说令人心生恐怖,总不及人伦大义,他们只好舍命陪君子。
慕容喾停住步伐,眼神威严的从那些侍卫身上和脸上掠过,沉声道:“众侍卫听令,好好给王爷带路,不得有任何异议。”
“是!”
幸而今日天公作美,没有下雪,一行人四处寻找着毛人留在雪地的大脚印,萧冠泓目光如炬,担心又发现血迹什么的,他只觉得度日如年,一想到若樱这会不晓得在哪受苦,心内极为难受,远山和冷冽劝道:“王爷,方才那血迹是动物的血,属下等尝过,味道淡淡的,非人体所有,王爷大可不必忧心。”
萧冠泓闻言叹了一口气,心依旧提的高高的,低声道:“我也知道那血是动物的,气味难闻,有异味,我担心是她伤了雪怪,引起雪怪群愤怒的攻击,横竖没见到人我这心就不踏实。”
众人不胜唏嘘。
这一路行来只看到雪怪的大脚印,倒是未曾见到这传说中的怪兽。只是令众人担忧的是那些大脚窝越来越多,凌乱的都向落月山的后山延伸而去。
积雪在他们的脚下吱吱作响。忽然一道声音叫了起来:“王爷,这有一件披风。”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心中立即一震。萧冠泓和慕容喾马上跃到那个侍卫身边。萧冠泓眼疾手快的把雪地上的披风拾了起来。随后而来的阿旺只瞟了一眼便言简意赅地道:“是她的。”
萧冠泓将披风紧紧按在胸口,各种恐慌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不,不由得对着皑皑白雪覆盖的山林大喊一声:“若樱,你在哪里?”
山林间响起潮水般的回音,“若樱,你在哪里?若樱,你在哪里?……”良久方歇。
慕容喾毕竟是北玄人,又在雪山上学艺呆了很多年,便道:“大家不要松懈,既然发现了披风,人也就不会太远了,只是山上经常会雪崩,你们且要注意脚下。”
用不了多久,有侍卫就发现了雪地上有一个崩塌之处,自上往下一看,深不可及,像个无底洞般令人头晕目眩。且周围还有崩散的冰雪不停的掉下去。
萧冠泓面无表情地站在雪崩之处,把手中的披风往阿旺手中一抛,“本王这就下去亲自查看一番,你们且去其它地方找寻。”话音一落,他已经跳下去了。
“不要……王爷……”
“王爷……”众人阻拦不及,眼睁睁的看他消失于眼前,不由得大骇。
慕容喾担心若樱真的是从这掉下去的,也跃跃欲试的要跳下去,他的侍卫急忙抱住他,大声叫道:“太子殿下,跳下一个吧!”
远山阿旺等人焦灼无比,更是要跟着跳下去,他们被王爷弄了个措手不及,想要拦着已是来不及了,王爷这一下去定是凶多吉少,他们怎能放心去别去寻找。
慕容喾的侍卫队长见他们要跳,忙劝道:“各位先别急,王爷的一身功夫无人能及,定能化险为夷,我们还是找找有没有别的路可以下去,这样万一王爷遇到个什么事,或有个什么闪失,也不怕无人能救王爷。”
远山等人一听,觉得有理,若能找着路下去最好,就是不知这底下是个什么光景,但愿王爷吉人天相,于是几个人马上分头行动,找路的找路,做准备的做准备。
慕容喾此时也冷静下来,萧冠泓已跳下去了,若是若樱真的掉在里面,也不怕无人救她了。如果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了,上面便无人指挥人救助和寻找,反而不美,再说要是车遇国的摄政王真要在北玄有个不测,那于两国邦交真是有害无益了。
思及此,他便静下心来,一派沉稳,有条不紊的开始指挥起来。
……
若樱和纳兰明桑正在谷底找寻出口,蓦地潭水“噗嗵”一声巨响。他两人悚然一惊,各自转过头来望着水波急荡的潭水。
一个人自水底潜了上来,甫一露出水面,他便狂猛的用力将头甩了甩,任黑发上晶莹的水珠四散开来。
若樱看清来人的面容,不由得大吃一惊,满面掩都掩饰不住的讶然:“萧冠泓,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对萧冠泓来说无异于天籁之声,世上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他立刻惊喜地循声望向若樱,无比开心地喊道:“若樱,终于找到你了。”
因为有一潭温泉水,所以整个谷底温暖如春,稀稀落落的几处鲜花盛开。若樱此时正站在潭水边,惊讶地望着水中的萧冠泓,似不敢置信瞪圆了美眸。“你……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萧冠泓含笑凝望着她。见她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挥动双臂向她所在的方向游去。
若樱始料未及他为了找自己竟然找到这里来,不禁怔怔在站在树下,这得冒多大的险啊?自己和纳兰明桑是无意中掉落于此,起初都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他根本不知下面有什么,就敢这么跳下来,简直是不要命了!
她的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热热的,酸酸的感觉在心底滋生,见他自及腰深的水中向自己跋涉而来,竟然鬼使神差的主动向他伸出了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