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泓不意慕容喾动作如此之快,且还理所当然的以若樱的保护者自居,肺都气炸了,思及到最近收到的关于此人天天缠着若樱的行为,心中的怒火就如借了东风一样,烧得那个快啊!再联想到这厮便是当初和若樱在宝莲峰的男子,后来更是狗胆包天,抬了聘礼跑到湘王府提亲。一时不免旧恨未了,又添新仇。
他心底翻江倒海,面上却并不显露半分,径直盯着慕容喾,强抑着想把他撕碎的心情,冷冰冰地道:“喾太子到是好兴致,专程跑来这英雄救美,令本王心生佩服,但奉劝你一句,若樱和本王的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有你好看!”
慕容喾却不是个好相与的,非但不怕他的威胁,反而莞尔一笑,凉凉地道:“好看?王爷仙人之姿的美名传天下,如雷贯耳,只可惜王爷你再好看本太子也不稀罕。”
紧接着话锋一转:“而且,不论你和若樱怎么样,只要是她的事本太子管定了!有本事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若怕你就枉为男儿身!”这几句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极为震憾人心,与先前微凉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若樱本打算从慕容喾身后走出来,听得他这几句像誓言一般的铿锵之辞,心下轻轻一震,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提起的步子便放下了。
轻抬头,望着慕容喾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修长笔直的背影,她第一次发觉,他的身影其实很高大,自己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只是人们素来只注意到他可人的面靥,而忽略了他其实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昂藏男子。
面对慕容喾的挑衅,萧冠泓则气极反笑:“呵呵!喾太子你要充英雄,本王是没意见啦!但请你狗拿耗子之前把招子放亮一点好不好?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本王调戏良家女子?本王与若樱认识在先,故人重逢你也能强词夺理的扭曲事实,这些姑且不说,分明本王才是那个受欺负的人,你居然好意思颠倒黑白?”
对面朱漆大门那户人家的院墙上,屋顶都隐着侍卫,先前都目光灼灼的看戏,此时听到萧冠泓面不红气不喘的说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不约而同的都把头低了下来,做为保护王爷的人,王爷受委屈受欺负他们难辞其咎,差愧难安,只能以死谢罪!
而慕容喾身后不远处立在胡同口的随侍也低下了头,听这个他国的王爷这么一说,喾太子好像真是多管闲事了,还管的理直气壮,人家分明是认识的,且吴姑娘身手那么好,调戏她的不是找死么?
对于贼喊捉贼的人,若樱是装着没看见没听见。
慕容喾却觉得有点想笑,堂堂一介王爷是有多不要脸才当街喊被欺负了啊?他一个武功盖世,只手遮天的大男人都满腹委屈,那让别人怎么活?这样一想,他嘴角微微勾起,梨涡时隐时现,可双眼皮的大眼里却全是认真:“本太子能力有限,只管若樱受不受欺负,王爷喊冤喊错地儿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萧冠泓正要反唇相讥,面色却倏地一凝,抬头望着一处屋顶喝道:“哼,何人鬼鬼祟祟,在此窥探!在不现身,休怪误了卿卿性命!”
众侍卫精神齐齐一整,立刻全神戒备起来。若樱自慕容喾的身后走了出来,美眸在屋顶梭巡着那人的身影。
蓦地,前面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厚厚的白雪突然四散迸裂开来,刹那间在空中绽放出一朵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花。白雪散尽处,一条清高修长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屋顶上。
但见他衣冠胜雪,墨发飞扬,广袖在寒风中翻飞激荡。见众人都望向他,便漫不经心的笑笑,一双滴得出水来的多情桃花目顿时弯成了月牙儿,迷离勾魂的紧。
看着那招牌桃花目和色如好女的容颜,若樱心下明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呈的成王世子。
慕容喾俊雅的面容波澜不惊,心下却盘算着要立马让人禀报父皇,并令禁军加大戒备和巡查,这些人说是友邦的王爷和世子,可却一个两个的私自潜入北玄,先前并无丝毫预兆,若是为私事还好说,若是为公事,便免不了又起干弋。
故而他神态从容的对着屋顶上的纳兰容桑朗声道:“还真是凑巧,刚来一位神出鬼没的车遇确国王爷,立刻便有西呈的世子踏雪驾到,本太子委实不知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一下子就碰到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物。”
纳兰明桑微微一笑,站在屋顶上却仿佛置身于富丽奢华的宫殿,和气地道:“本世子绝无恶意,只是和摄政王一样,随了敝国的使团给贵国的太后祝寿,因慕名贵国的无双景色,便想先睹为快,不想倒与诸位有缘。”
说罢,他雪白宽大的袖袍一荡,自屋顶上姿态优美的飘然跃下,落在若樱三人不远处。
萧冠泓俊面含霜、眉峰冷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行到若樱身侧,拢着手在身后,淡淡的瞥了纳兰明桑一眼,嘲意甚浓地道:“北玄的景色之美,美于屋顶,畏畏缩缩的藏身于雪中,更能感受那无双的美景。”
纳兰容桑好脾气的笑笑,不与之交锋,他笑着睨了若樱一眼,打招呼一般地道:“喂!娘娘腔,咱们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萧冠泓一听,漆黑如墨的眸子越发幽深难测。
慕容喾则狐疑的瞪着纳兰明桑,只有若樱神色从容的理了理被寒风吹乱的青丝,不紧不慢的把风帽戴上,若有若无的冷冷睇了纳兰明桑一眼,樱唇微启:“你家里很穷吧?”
包括纳兰明桑在内的几个人都一愣,这成亲王家里要是穷……
纳兰明桑再次好脾气的微笑,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白玉为堂金作马,珍珠如土金如铁。”
“嗯!”若樱点点头,淡淡的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家里不穷,为何你家连块镜子都没有?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没镜子也有水塘啊,荷塘啊!不拘是什么方法总能搞清楚自己长的啥样啊?”
“你什么意思?”纳兰明桑难得的没有再笑,他直觉得若樱的话不是好话,只是一时还没转过弯。
若樱满脸无辜,睁着湿漉漉的眸子,风帽是用白毛滚边,衬着她一派天真无邪:“哦,你都没有照过镜子吗?‘娘娘腔’三个大字不就挂在你脑门子上?”纳兰明桑的眉心正好有一个白砂痣,指不定就写着娘娘腔,谁知道呢!
“你!”纲兰明桑为之气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枉费他一世聪明,满腹经纶,可每次都被这该死的女人气个半死,这次她不用色如好女了,却把自己说过的话还过来。这下梁子越结越大了!他最恨别人说自己美得像女人。
慕容喾不由窃笑,为保持一国太子的风范忍笑忍得很辛苦。
“噗哧!”萧冠泓则忍俊不禁,不厚道的笑出声,一双漂亮迷人的眸子深情款款地望着若樱,低声道:“乖乖,你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若樱不理他,阿旺在纳兰明桑现身时便站在对街观望,这时已经过来了,两人打算回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