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若樱所料,稍顷,那个白纱蒙面,浑身散发着傲慢气息的青衣女子便坐着青色的小轿来了。
待得这顶小轿离开时,若樱是再不敢大意了,吃了上次的亏,她这次不敢再做女子打扮了,出了山庄就找了地方换了男装,用布条把饱满的胸乳缠的紧紧的。
她不但穿了男装,脸上亦简单的做了些改变,嘴上还粘上了两撇浓墨的小胡子,只要行事略微小心点儿,青楼还是能进的。
若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那顶小轿,小轿在青楼门口停下,那青衣女子一闪身便进了青楼,若樱也很快就进了,男人和银子是青楼的通行证,无人敢拦阻。
那女子步履如风,一路往那青楼后门行去,若樱紧跟着追至后门。待若樱跟着青衣女子七弯八九拐的出了青楼,却赫然发现青楼的后门外有一条狭隘的小胡同,胡同儿的尽头竟然就是天水街……
若樱眼看着青衣姑娘就要出了胡同,灵机一动,只见她身形一闪,施展轻功掠到那姑娘的面前,出其不意的一掌挥向她脸上的白色面纱。
“啊!”那姑娘先是被若樱唬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面纱就掉落到地上。她瞬间清醒过来,马上摆开架式向若樱攻来:“何人如此大胆!”
“咦!”若樱轻松化解了她的招式,却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她觉得这姑娘有些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好不苦恼。
蓦地,一道迅猛至极的掌风向若樱背后袭来,若樱倏地一惊,急忙避开这道凌厉的犹如海啸般的掌风,身上却透出一身冷汗,这刚猛的无与伦比的掌风骤然而来,带着一股狠辣的杀意,还有一股猛兽迎面袭来的凶残和血腥屠戮之意。
几乎是下一刻,一道清高修长的身影飘然而至,挡在若樱和青衣姑娘中间。
来人一袭月白色锦衣,头上戴着书生一般的帽子,两边垂着的白色系带随风摇曳,脸上却带着阴森恐怖的白色面具,面具上面用腥红的血勾勒出一个生猛的怪兽形像,那怪兽嘶牙裂嘴,怒目瞪眼,威严无比,伸出来的长长獠牙上挂着腥红的血迹,滴滴落在嘴边,带着阴森森的杀戮气息。
而那人从面具中露出的两个漆黑的眼睛正淡淡地看着若樱。中午的阳光照在他的面具上,显得尤其邪肆而诡异,竟然令阳光都黯淡了几分。
若樱被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一扫,顿有一股被人看穿伪装的心虚之感,不由得伸手抚了抚唇边的两撇小胡子,感觉小胡子还在,遂放下心来,立刻叱道:“何方神圣装神弄鬼?还敢偷袭,看招!”她嘴里说得是看招,看似攻向戴书生帽的那人,实际上她却闪身避过他去抓那个青衣姑娘。
不料面具人却犹如知道她的心意一般,挡在青衣女子的身前,并出手向若樱攻击起来。那青衣女子甚是伶俐,一见若樱与面具人打斗,自是顾不上她了,地上的白纱都不捡,一声不吭的逃跑了。
“……”若樱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跑了,却苦于无法去抓她。
这面具人戴个书生一般的帽子,可身手却不是文弱书生,他攻来的速度堪比闪电雷霆,一招一式甚是刚毅威猛,手掌或成刀,或成拳,或改抓式,俱都挟带着阵阵罡风,委实令若樱震撼不已。
一般像这种刚猛至极的武功套路,若能挟带起凌厉的罡风,那说明此人不但内外兼修,且已有大成了,堪比一代宗师,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这人不知多大年纪,罡风虽然还不够凌厉,但也是早晚的事了,却是个绝不能令人小觑人物,若樱应付的颇为吃力,遂打起全副精神,也无心去理会那跑了的女子了。
“啧啧!瞧不出你生的平凡,功夫倒是不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指不定会是我的心腹大患,所以……”那人话未说完,招式突兀地一变,双手十指上不知何时套上了一套尖尖长长的金护指,十指大张,霎时改掌为抓,右手生生向若樱的心口位置掏来,声音里透着决绝的狠意:“所以容你不得!”
他的一双手本就修长如玉,像是精心雕刻的极品玉器,此时在戴上这尖锐的华美金护指,在灿灿阳光的照耀反射下,犹如绝佳的玉手边缘镶了金,精致到极致,华丽而张扬,有一种无以言说的美态,勾魂得紧。
若樱顿感一股山一样压力向自己胸口袭来,一阵锐利的罡风把她的脸都刺的生疼。
可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那人分明是一只肉掌向她抓来,十指上的金护指虽然诡异地弯成兽爪模样,但的的确确就是一招“黑虎掏心”而已,只是他的手到离若樱很近的时候,若樱就觉得他那只手,在阳光下朦上了一屋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芒,那股淡淡的光芒竟似一只钵子大的兽爪,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就要刺破她的胸口!
面对这样少见的诡异招数,若樱不禁怔了一怔,奈何她还未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便听到一声足以使山崩地裂地突兀暴喝:“何方妖孽,尔敢伤她!”紧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是一道修长俊挺的身影,并且伴随一声剑刃破空的脆鸣。
与此同时,若樱则被猛地搂入一具强壮胸膛中,熟悉的男子气息也扑面而来,紧紧搂着她的手臂强而有力,不容她逃脱半分。尽管现在是处危在旦夕的时刻,若樱依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倒真是神通广大,怎么会寻到这里来了?逃了几个月,岂非又白忙活了……
不光若樱在叹息,那个面具人也惊异地“咦”了一声,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来人忽然而至,竟然以一把宝剑逼退了自己的攻势,就算是绝世名剑,他也是不怕的,刀剑是刺不破他手掌外圈的罡气的。
他素来想杀谁就定会取人性名,绝无收回来的可能。可来人剑势平平无奇,武功却深不可测,竟敢无视于他这出其不意的招式,以强猛高深的内力刺破了他的罡气,大有他不收回手,就一把砍掉他爪子的魄力和霸道气势。
来都不善,善者不来!分明都要得手了,却不早不晚来了个劲敌,真是叫人好不懊恼。
面具人收回攻势,倏地退后几步,面具中露出的眼眸看向来者。来人素衣淡服,身姿笔直修长,修眉凤眸,挺鼻薄唇,完美的五官如同神祗,每一个弧度都凛然优美。
只见他把那个有胡子的假男人死死搂在胸口,下巴略略抬起,俊脸挂满寒霜,戾气横生,犹如千年寒冰的眸子带着杀意紧盯着自己,任是无情亦动人!
他面具里的眼神微不可察的闪了闪:车遇国的湘王!不,如今是兴隆帝的摄政王了,这次车遇国的改朝换代此人功不可没,因其长相俊美绝伦,武功盖世,杀伐果断兼杀人如麻,经熙京一战之后,人送他一个雅号——玉面嗜血修罗!以前一直没机会与他对上,不意他竟来西呈了,且刚刚两人还对了一招。
不错,如若樱和面具人所想,神通广大的萧冠泓找来了,当然这样的好词是不能说给他听的,要不然他以为是在夸他,会越发吹嘘的厉害,保不齐他还会拽拽地称自己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神乎其神等等!
同时,萧冠泓也打量了一把面具人,挖苦道:“说你是妖孽倒真是极妙,惯会装神弄鬼,你这帽子戴的再高一些,怕不就是个白无常,怎地?敢不敢现出原形来让爷长长见识,也好瞧瞧你是何方妖怪?不要太可怕哦,爷胆小,不经吓!”
他嘴里没个正经的说着,但他站立的气势却很强烈,极有杀伤力,全身充满着攻击的力量,想必他也是视对方为劲敌,才发出这样强大的气场,以此威慑住对方,这点连在他怀中的若樱也感得到,所以她乖乖的任他搂着,不敢出声扰他心神。
她的温顺令萧冠泓的唇角斜挑出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并没有看若樱,只是把楼着她的那只手臂紧了紧,又让她贴上了胸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