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又能如何呢?她又奈何得了谁?就如南宫辰爹娘所说:“你乃是秦家的养女,父母不详的弃婴,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安敢嫁给南宫世家的长子嫡孙,凭你也配!”
是啊,她怎么配呢!短短一瞬间,她思绪万千,看着南宫辰怏怏不乐的收回手,她只好婉转的道:“我没事,挺好的,倒是你,一切安好吗?”
这会子再说一千道一万,于两人之间都是于事无补,从前她跟南宫辰之间就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距离,如今两人之间更是有着不可逾越的万丈沟壑。远的不说,光她的身子被萧禽兽占了,已非清白之躯这一点就足以让任何男人望而却步。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却让南宫辰心里酸涩无比,“樱樱,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曾支会我一声,也不同我商量,离开时更是只字片语也未留给我,只怕我在你心里连个外人都比不上……”这话他忍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想当面问若樱,她这样做置他于何地?
“……不……”他问的理直气壮,若樱却纠结难言,难不成告诉他,自己其实去找过他,只是他却锦袍轻裘地站在豪华无比的大马车旁,意气风华,言笑晏晏地扶着他的两位娇滴滴,羞答答的表妹上了车,随后潇洒地策马带着她们去郊游赏花,压根没注意到孤零零的在对街望着他们的自己。反倒是南宫府的管家一眼扫到了她,立刻就去请了老爷和夫人来同她见面……
正是南宫老爷和夫人警告和尖酸刻薄的话语起了作用,促使若樱下定决心挥剑斩情丝,尔后想方设法的离开了。从前南宫辰的家人就对她一直很冷漠,简直是视而不见,摆明了不喜她,还有秦若柔为着南宫辰一直找自己的麻烦,但她都沉默地坚持着。之所以不想那么轻易的放弃,就是因为她甚为珍惜与南宫辰之间的那份感情。
情之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既然有了定亲的表妹,还是一双,心里也有了旁的女子,并不是非自己不可,那么,这份感情也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和理由了!
南宫辰见她一直沉吟不语,心,一寸一寸往下沉,不由得催促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不能对我说,难不成真当我是外人?”
若樱闻言,只能低头微不可见的苦头,往事不堪回首,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她和南宫辰此情此景正应了那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她的心头酸涩却不能言。罢了罢了!自己再回秦家乃是有要事在身,可不是来伤春悲秋,追忆旧情的。思及此,若樱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道:“事关重大,我离开时也极其匆忙,再则你那会子也甚是忙碌,我哪好拿这些小事去扰你。”
言罢,她抬头打量了一下草棚子外的天色,又转头对着阿旺和秦枫道:“这会子雨停了,早点启程吧,不然来不及下山,可就要露宿野外了。”
南宫辰看着若樱率先走出草棚,欲言又止,最终垂下眼睑,抿了抿薄唇。
……
当若樱带着阿旺随着南宫辰和秦枫回秦家时,萧冠泓这边依然派出人手,紧锣密鼓的四处寻找着她。
起初他除了思念和挠心挠肺难受以外,还有很多委屈和愤恨,想着这回要是把她抓回来,务必要把她那只会用来逃跑的武功废了,绝不能像上次那样,嘴里喊打喊杀的,没一会儿就心软的一塌糊涂,还陪着小心哄着她。可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至今那人却芳踪杳然,让人无处寻觅。
他心中的委屈和愤恨逐渐被担心和焦虑所代替,若樱到底去哪了?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该没有真的嫁给旁的男人吧?
这后两样最让萧冠泓害怕,自欺欺人的想都不敢想,就怕什么事情本来无事,可心里一念就成真,想他自打母亲死后就不知害怕为何物,如今却因为若樱重新体验了一把这要命的感受。
再怎么说,他也不是个神仙,仅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只是因他能力出众,身份高贵,做事雷厉风行兼之行事冷酷无比,旁人就把他放到极高的位置,而实际上,白昼他面色如常的处理各种公务,一到夜晚躺在床榻上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白天那些不能对人诉说的思念和担忧铺天盖地的席卷他的思绪,各种好的和不好的念头纷至沓来,几乎要将他湮灭了。
多少午夜梦回,那些深藏在他心底的东西才抑制不住自然流泻。有多少次,他在有若樱的梦中沉睡,不愿苏醒过来。甚至每个旖旎香艳的春梦中,他都会呢喃着反复咀嚼若樱的名字,轻声地道:若樱,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想想我的感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真的有那么恨我?
更有时,他背着人,思绪会有些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会惶恐地觉得,若樱是不是根本只是他梦中的一个美好幻想吧?就犹如所谓的黄粱美梦,醒来就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这样一想他会更惶惶然,简直有些像个找不到家在哪里的小孩。
不!绝不。他不要只做美梦,他要把美梦变为现实,变成生生世世的现实!
因柳青娥对若樱的身分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仅仅能确定她是西呈人,按说这样萧冠泓尽可派人到西呈去找一找,横竖现在两国已停战,也可方便行事,偏生柳青娥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出若樱似乎说过不想回去西呈,倒是想到各地走走的心愿。
萧冠泓听得这话,联想到若樱只爱看那些各地名山大川的游记,心里便信上了几分,就这样,他更是加大人手扩大搜索的范畴,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不想放弃,就算最后都找不到若樱,他也非是全然没有办法的。
对于若樱,他胸中早有成算,他还有一个法宝没有拿出来使用,之所以至今还未动用到这个杀手锏,是因为这个法宝还差一些时日才能成器,所以只要若樱没有凭空消失,他总归是能找到她的。
与此同时,他分毫不敢松懈,井井有条地把手中的各种计划安排布置下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尘埃落定,他就能亲自去抓若樱回来了,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而对于王芳菲骤然猝死,萧冠泓也命人在暗中调查,去青阳城调查的人手暂时还没传来什么可用得着的消息,但京都里却传来信息,安夫人在遭受丧子之痛后,迫于那些流言蜚语,让宇文莲和韩国舅订下了亲事,并请钦天监择了最近的日子,以期以最快的速度为两人完婚。
尽管宇文老爷对此略有微词,神情上也流露出不大愿意,但流言猛于虎,不管是迫于现实还是迫于宇文族中的压力,都只能尽快用事实止住那些无处不蔓延的蜚短流长。
幸好京里近来又陆陆续续又发生了几起了不得的大事,如春雷般炸响在熙京城上空,把人们的注意力从宇文二小姐的风流韵事转移了过来。
先是翼王在回封地的途中遭遇了一大批刺客的截杀,这批蒙面刺客非同于普通刺客,不但人数众多,堪比一只勇猛的军队,身手不凡那是不用说了,个顶个的强。而且指挥这批庞大刺客的为首之人很有军事才能,极有耐心地带着身手矫健的刺客守在山势险峻无比的流野峰上。
流野岭是一块荒野之地,少有人烟,中段有一座山势奇高,悬崖峭壁林立的流野峰,这流野峰因其壁立千仞,危峰兀立,少有人能攀登上去,被人称做鬼神山,意思是这山凡人是攀登不上去的,怕是只有神仙鬼怪等才能在这峰上来去自如。
流野岭是翼王进京和回封地的必经之路,虽然此地孤野一片,并不是个能埋伏着刺客和藏人的地方,但小心驶得万年般,翼王为人壮志凌云,胸怀天下,麾下能人异士招揽的奇多,只等机会一到,便和太子哥哥一较高下,自然甚为珍惜自己的小命,举凡他每次经过流野岭,都会派出功夫高强的侍卫前去勘察一番,这么多年下来俱都平安无事。
此次同样也不例外,翼王的手下早早就去流野岭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流野峰和整个流野岭并无异样。
于是翼王放心大胆的带着数量庞大的精兵强卫进入了流野岭,可当翼王带着人马走到鬼神山下时,就被峰上砸下的巨石,树木,桐油,火把,还有射下箭矢等物弄了个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峰上就有大批蒙面刺客从天而降,在为首那个强悍无比的刺客的带领下,把个翼王和他带着的人马尽数围在流野峰山下是一番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