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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香港他还是第一次来，来之前跟他打听过，听说香港人多说粤语，他一个北方汉子普通话跟北地方言倒也罢了，南粤语言还真没怎么学习过。

只好从行李中翻出了临来之前领导每人发了一份的薄皮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记下了二三十个这两年在香港混得还不错的内地演员，他从中翻找了一阵瞅见周野芒这个名字有些眼熟，想了一阵才想起来这人是谁，连忙记下了他在香港的电话号码，寻思这会功夫他应该不忙，便用酒店的座机打了过去。

“雷猴啊……”

电话刚拨过去，很快便打通了。对面那边是个男人接的电话，一张嘴就是一句让人听得有些费力的问候。

张少林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周野芒，只好试着用普通话问了句：“请问这是不是周野芒先生的电话？”

电话那边一愣，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也换成了普通话回答：“我是周野芒，是内地过来的新同志吧。你好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虽然说得是客套话，可电话那边的周野芒却给人一种十分自信的感觉。张少林对此有些惊奇，前几年他还在山西电视台时，有此去上海出差时拜访过谢晋大导演，就是在他家里见到的他的后辈周野芒，对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是个少见的美男子’，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了。

他隐隐还记得，那天跟谢晋聊天时透露了自己即将掌机拍摄《杨家将》，事后周野芒还跟他毛遂自荐，为此打过几次电话给他。可惜他虽说是个导演，但选人上只有推荐的权力，虽然自己也帮忙把他介绍给了电视台，可惜电视台高层认为周野芒太过俊美了一些，少了几分杨家将该有的英气，便没有看中他。

张少林至今还记得他那时知道自己没被选中的落寞，不想一晃几年，竟能自信如斯。

好奇归好奇，难得见到熟人张少林不由带上了几分亲热，说道：“小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山西台的张少林！”

“哦，是张导！”周野芒显然还记得他，声音也跟着热切了起来，“山西台也得到跟香港亚洲电视台交流学习的名额了？您现在在哪，方便出来的话，让我这半个地主好好招待招待。”

听他如此客气，张少林有些高兴也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周野芒想加盟《杨家将》，他虽然帮忙写了推荐条，但毕竟电视台里没看中人，根本没帮上忙。不过他新来香港人生地不熟的，明天之后不是集体活动就是参观学习，属于私人的休息时间少之又少。九十年代初的香港对于刚刚经历改革的内地任何人而言都有着无以言表的诱惑力，即使像他这种年龄也不能免俗。

当下张少林便问道：“我这次是随央视过来的，小周你现在有空吗，我刚到香港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帮带我在城里转转吗？”

“那还真是巧了，我今天正巧没戏。行，张导您现在在哪里下榻，我上月刚拿到香港的驾照，等会我去租辆车，陪您到处看看！”

张少林说了自己下榻的酒店名后，又跟他道了声谢。约莫一个多钟头后，周野芒便开车抵达了他所在的酒店，并通过大堂服务人员，拨通了他房间内的内线电话，请他下去。

刚从电梯走出来他便看到大厅内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以为是香港这里的某位大老板呢，便没有再多关注。谁知道那人却主动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两人离近了才听他用自己熟悉的普通话说：“张导，许久不见了您还是这么精神！”

时隔经年再一次见到周野芒，张少林也是吃了一惊。他细细冲着老板模样的周野芒仔细打量了一会，才惊疑地问道：“小周你现在的变化倒是挺大的！”

周野芒笑了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内地现在正是流行西服的时候，一套好料子的西服能够卖到上千块，不少人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买一套。不过西服在内地被炒得火热，在外面的世界里它也只是一套适合在正式跟会客场合穿的普通服装，像他身上的这件休闲西服只是本地品牌，在铜锣湾的金利来专卖店里也才刚过一千港币而已。以他如今在香港的收入，真不算什么。

领着他出了酒店之后，周野芒才笑着提醒：“香港人排外，他们说的是粤语，在这里不能像在内地用普通话交流，否则就是那些小商贩也多半懒得搭理咱们！”

张少林对其却没太在意，像他去年在上海，有此在饭馆吃饭时一个安徽的商贩乡音重了一些，那饭馆里的上海老婆子便有些瞧他不起。

中国地域之见又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个国家在两千多年前所生活的区域不过黄河中下游，随着一步步的对外扩张、吞并，才最终有了今天的国家版图。内里融合了说以百计被吞并的势力后代，无数种文字、无数种俚语方言，还好有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引导一切，否则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呢。

周野芒租来的是一辆香港出租行最常见的丰田皇冠，不过这车在大陆却不多见。张少林上了车往副驾驶座上一坐，禁不住啧啧称奇。

“香港跟多数国外国家一样，实行的是靠左行使！”周野芒笑着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我一开始也不习惯，后来见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

车子缓缓起步之后，他开的并不算快，张少林起先还有些疑惑，可随着两个路口过后遇到了塞车，便明白了他这是为什么吗了！

“没办法，香港因为地少人多，很多街道设计的还不如我们内地城市宽阔，在繁华地区时常堵车，尤其上下班时经常一堵就是一两个钟头。听说新上任的那位港督正提案要对香港的主要干道进行拓宽，不知道在回归之前能不能完成！”

车速缓慢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后车辆渐少，周野芒也跟着开快了一些，他一心二用，边开车边为张少林介绍路过附近的一些景点跟商店，说得绘声绘色。

见香港繁花似锦，张少林却有些疑惑，“要说正月十五也才刚过没多久，怎么香港这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看不到？”

“港人跟南方省份一样，没什么过年的气氛。大导演林孝智张导您应该知道吧，我听说他今年过年根本没回香港，仍跟剧组一起在埃及赶拍新电影。香港这里日常过的一些节日也是中西各半，真要分仔细了，港人的假日中西方节日放假反而多一些！”

两人都知道，这恐怕是因为香港自清末便被英国割占，至今一个多世纪里都在英国治下的关系。不过周野芒提到林孝智，倒是让张少林来了兴趣。内地很多电影电视工作者对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在过去的宣传中林孝智已经广为人知的有他的豪门身份以及一位名动世界的大导演，而且还是一位身家远超百亿的超级富豪，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大人物。

说起来，香港近年来之所以能跟大陆联系紧密，听说这后面也有他在推波助澜。他名下不仅拥有一家电视台，还拥有多家报业传媒，更一手推动了香港电影电视产业与大陆之间的交流合作，仅仅去年一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