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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兰是这日一大早就出的门。
自从那天之后,顾青尧就离开了,想必是已经回门派去准备成亲了。
她一整天待在客栈里,好几日都没有看见太阳了,而肖肃也来了好多次,她都没有开门,就连饭菜也都是小二送上来的。
自己这个样子,拿不起,放不下,还算得上是桐山派的人吗?
扶兰在心中为自己打着劲,趁着天气好自己出去大街上走走。
结果,竟是她自己得着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
扶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时,已经过了中午了。她满身都是泥污,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样子狼狈至极。
她却没有急着换过一身衫子,只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里怔怔的坐着,想着今天自己看见的画面。
那时候,她看见萧兰远远的挽着顾青尧的手臂,两个人有说有笑,挂着笑意的顾青尧,是扶兰许久所没有看见过的。
这么一坐,坐了好久,就连身子都极冷,极其僵硬。
等外头的敲门声传来,扶兰才回过神来,现自己的脸色比先前更差,连嘴唇都是白的。
但她心中倒是冷静下来,趁着肖肃还未进来,迅换下那身沾满泥渍的衣服,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又将屋内打扫一遍,掩盖住自己曾经出门的痕迹。
扶兰做完这一切,直如与人恶斗了一场,全身力气都用竭了,倒头躺在了床上。如今正是初夏时节,天气很有些热了,她却扯过被子来盖在身上,只觉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躲在被子里一阵哆嗦。
许多念头纷至沓来。
她却情愿什么也不想,就此沉沉睡去,再也不用醒来。
肖肃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而他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没有见扶兰起来开门。
虽然这种场面经常生,可是,从来都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他这么心慌意乱的。
他甚至都能够感觉的到,屋里的人,呼吸已经急促的很,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强行推开了门,才现扶兰已经生起了病,额头烫得吓人。
肖肃握着他手叫了几声:“扶兰,兰兰,兰兰……。”
扶兰双目紧闭,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分明是神智不清了。
肖肃见她病势凶猛,忙叫人找了大夫过来。
他手底下的人办事利落,才刚入夜,城内几个略有名气的大夫就已聚在这小屋里了。就这样肖肃还不满意,京城离得太远,他恨不得将那御医也抓过来给扶兰治病。
今天扶兰出门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的皇子身份,终究是不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做事情。
他今天正好要处理一些公务,看见扶兰终于想通了,肯出门了,虽然开心,但还是派了手下一直跟在扶兰身后。
这会儿,他将那几个手下全都叫过来,脸上的煞气逼得几个手下浑身颤抖。
“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出去一趟,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叫你们好好跟着她吗?”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就连周遭的大夫,听到了他的训话,行事愈小心起来,就怕自己不上心,惹怒了这位爷。
年长的那个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主子,小姐刚刚确实是出去了,可是,小姐先前都好好的,我们也一直跟在她身后,后来小姐就不知碰见了什么,突然疯似的往回跑,那个时候正在下雨,她便摔了一跤……随后,随后……就回来了。”
有答话的那个人打先锋,后头几个人也明白这件事情不是自己的错,想必主子也是不会随便迁怒别人的,他们大着胆子,就绘声绘色的描述起当时的场景。
几个手下都说了,扶兰是看见了什么,才会疯似的往回跑,而这个什么,熟知自己妹妹一举一动的肖肃,自然是知道的。
他眼神晦涩,一会儿又是望望扶兰,又是望天屋顶的。
如果……这次能够让她彻底死心的话,那也好……
肖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扶兰,只是,自己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对她心生好感,随着与她的接触越来越深,肖肃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深入骨髓的地步。
好在扶兰病得不重,几个大夫诊过脉后,一致说是寒气入体,染了风寒而已。
只是,另外一个消息则是,有喜了。
扶兰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比常人强健,一点小病自不打紧,只是孕妇的身子本来就要比别人金贵一些,大夫们商议过后,给她开了一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