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默默见夫人都话了,也催着萧淮锦:“是啊,爷,快些出去吧……”
哪有男人进女人的厂房的?
“你快些出去呀,我不想看见你!”
说到后面,因为疼痛,容宁嗓音都尖利起来。
萧淮锦边走边回头看,最终还是出了产房,只能听见女人的闷哼声。
这种感觉让他无力极了。
他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垂下脑袋,身边是谁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见了。
而容宁那一边,更是明显。
赶走王小姐之后,她才现,为什么有的女人生产要哭那么大声。
因为,实在是太太疼了。
好像身体要从中间劈成凉拌,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容宁还算是有理智的,可是,这理智从早上到傍晚,渐渐也就消磨没了。
她的嗓音已经完全嘶哑,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从厂房中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接了出去。
而产房外,萧淮锦也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多时。
青岩看不过去了,“爷,你多少喝点东西吧,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身子骨局绝对会吃不消的,到时候夫人还没出来,你就先倒下了……”
青岩费了极大的口痞子,絮絮叨叨的,也大着胆子说了许多的话,可是到头来,他现爷一个都听不进去。
他仍然是紧紧握住手,垂着脑袋,谁都看不到他是什么神情……
青岩灵光一闪:“爷,没事的!绿吟分娩那会子,也是叫的比夫人还狠呢!那时候可是担心死我啦,幸亏后来一点事都没有,大家都是虚惊一场,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萧淮锦木木的抬起头,嘴里喃喃道:“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青岩一喜一惊,喜的是爷此时终于听得进他讲话了,惊的则是他现在居然眼神木讷,脸色苍白,就像一张白纸一般。
青岩跟在萧淮锦身边这么久以来,何曾看过他这副样子?
突然,门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叫喊声:“子期,子期……”
萧淮锦像疯一样,连忙要冲进门中,以荀嬷嬷为的几个产婆,都分出精力拦住他:“爷,这女人的产房,怎么能够随随便便进的?小心犯了血光之灾才是!您还是快……”出去吧。
话还未说完,荀嬷嬷却一点都不敢说下去了。
他就像是一个阎王爷一般,浑身散着煞气,很明显,要是自己还敢要阻拦他的话,绝对会遭到他无情的杀戮……
反正这么久以来,荀嬷嬷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是怎样宠爱妻子的,他进产房,也算是天经地义,怎么都不应该是她这个婆子能够阻拦的了的。
荀嬷嬷退至一旁,费了极大的劲来压下心中的恐惧,才不至于让自己浑身颤抖。
而其他产婆,一件主心骨都没了,谁害愿意去阻拦一个煞星?
萧淮锦就连训斥她们,都已经没了功夫,他慌里慌张跑至容宁身前,握住她的手,从上至下的打量着她。
她双|腿大开,脸上已经无了平日里明艳的笑容,与之替代的,则是苍白的神色与唇色。
脸上的狼狈更是明显,整个人像是在水中被捞出来的一般。
而这虚弱的样子,很像是不出多久就要离他而去。
“你慢点,缓点,一定会没事的,从现在开始,我一刻都不离着你,一定在这里守着你,你好好用力,你一定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还有遍山的花,还有整个世界没有去看过,我们还有好多时光没有去体验过,你自然是无事的……”
萧淮锦语无伦次的说着,说到后面,他已经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