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她一直画地为牢,守在东小院里,不愿意出去,就连娘家人,也在她执意要嫁给老爷的时候,就已经断了联系。
沈氏一脸的冷意,她的指甲几乎都要陷入肉中,脸上血色失尽,“这宫中争斗非凡,太子这么多年来,得了盛宠,执掌朝政,底下就是一个他了。他要是能够懂得敛去锋芒,甘心居于他之下,也倒是能够得个闲散王爷做,可是,淑妃那个小蹄子,怎么又会肯他这样做……”沈氏双手掩盖在脸上,似是预料到了这种结局,无声的抽泣。
程嬷嬷立在一旁,想要说话,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夫人。
朝政上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懂,可是,夫人明明就是在东小院里住了这么多年,所有的消息都是经过她的口,她才得以知道的,怎么这个时候,她却是能够了解得这么清楚……
莫非……
程嬷嬷眼底闪过一丝猜测。
不过,她有些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了。
沈氏一直都住在东小院里,这将军府,四周防卫都是很严密的,怎么会有人能够多次在众人不注意,而且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偷偷给夫人送信呢?
而且,夫人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她多年的贴身心腹吗?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
程嬷嬷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沈氏猛地拍桌子的啪嗒声:“……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生!我一定要给夜儿最好的,保他性命无虞!”
有了刚刚那个思量,程嬷嬷没有大惊小怪的问问夫人,究竟有什么法子能够阻止的。
她此刻仿佛坠入冰窖当中,手脚冰凉,看向自己夫人的目光,带着点陌生。
她从小小个的时候,自己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出嫁那天,也是她一路相随,抛掉丞相府里更好的待遇,就怕自己小姐在外面受了欺负,磕着碰着了,这么多年来,膝下没有子女,更是把她看成了自己唯一的额亲人,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为她伤心过,为她抱不平过,满心满眼都是她……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让自己这么看重的小姐,什么时候,居然变了一副模样,变得自己看不懂,看不清,看不明白。
沈氏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程嬷嬷的异常,她此刻心情亢奋着,也不理会还在原地的程嬷嬷有没有跟上,直接出了东小院。
老爷院子里的下人都很惊奇,夫人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夫人当初不是说了,要和老爷恩断义绝,自己也愿意蜗居在东小院的吗?怎么,今天会到这里来?
在将军府里的丫鬟们,脸上虽然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没有出手阻拦,反倒是刚进来没有多长时间的丫鬟,伸手阻拦住沈氏的去路。
沈氏现在心中急切的很,一点都不愿意理会这些闲杂人等,她挪到一边,抬手准备敲门,却被一名丫鬟扣住了手腕。
“你谁啊?我怎么在这府里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干嘛进老爷的书房,老爷说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入,你凭什么进去?”
那丫鬟眉眼高挑着,满是得意。
她进来的时候,就隐隐听下人说,这个将军府里的夫人名存实亡,究竟是怎么一个名存实亡法,她没有很清楚,可是,在她看来,肯定是一个又没有家世,又不受宠的夫人,惹怒了老爷,所以才会被迫当做下堂妇,去东小院那里,诵经礼佛。
而眼前的这名中年妇人,头顶有几根银,一看就是有思过度,脸上憔悴衣服穿的,虽然得体,但是毕竟不是上等的,那丫鬟一眼,就认出来就是那个下堂妇。
下堂妇还虎院子干嘛?还指望着老爷旧情复燃?
那丫鬟前几日才在老爷面前开了脸,她有意无意的接近他,诱惑他,虽然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老爷也并没有推拒或者是嫌恶。男人嘛,不就是好那口的,她心里很清楚,所以行事愈的张扬起来。
其他与她同等品级的丫鬟,虽然对于她嚣张的行为看不过去,但只要一想到,她是有可能成为姨娘的人,便不会去招惹她。
现在,几个将军府的老人,看见她这么无力得对待夫人,不但没有阻止,反倒是看起了笑话。
他她们两人,在老爷心底的分量孰轻孰重,通过这一件事情,她们便会得知。
如果老爷震怒,也只会惩罚那个太过得意的丫鬟,与她们无干系,如果老爷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表示,那她们也因此看清楚了她,以后行事都让着点她,也避免了一次招惹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