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到刘宪那如小刀般凌厉的目光,说书先生吓的一哆嗦,却只是勾着脑袋,死活不开口。
管事不知如何是好,只拼着命在一旁劝道,“大人呐,不知我们遴轩楼犯了什么错,您们这一阵仗可把我们客人都吓跑了……”
刘宪抿着嘴,见着书台上放的几份手稿,上前仔细翻阅起来。
说书先生眼神乱瞟,额间的汗珠越来越大,想要出逃,原先将他抓回来的那个侍卫的目光却紧紧在他身上。而离他不过一米远的刘宪,看完手稿后竟有些不可思议的瞟了他一眼。
这一眼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书先生再也没了力气,呆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是我的主意……真的不是我……”
他说的断断续续,刘宪却走至他的跟前,单手将他举到半空中,有些狂躁:“不是你,那又是谁,说!”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失态了。
实际上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今天却实在忍无可忍。他很难想象,要是他再晚到一步,郡主会被抹黑成什么样?世子又会放过他们吗?
幸好这些事都没有生。刘宪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一手攥紧了手稿,一手却将那说书先生狠狠掷下。
他掷的手法奇特,并不会伤到头部,所以那说书先生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说书先生以为自己今天小命难保,顾不得疼痛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立时爬到刘宪跟前,抓住他的衣角,“大人,我说,我都说啊!求大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都是有人逼小的这样小子才会做这事的!”
围观的群众见情节逆转,也暂时丢了害怕,纷纷聚精会神的看着楼内生的事。
管事也是一脸惊悚的不知说书先生究竟犯了何事,他先前一直在后院处忙活着,是以不知道适才究竟犯了何事,但看连容锦卫都出面了,他也不敢再开口求情。
“前两天小的还在家里认认真真的温书……”
“说重点!”
“是、是!”说书先生就怕眼前那些明晃晃的大刀,险些闪了舌头,“突然有人破窗而入,把那些稿子给小的,要求小的今日在遴轩楼中讲这一段……小的完全是被逼的啊……”
刘宪皱了下眉头,“是什么人?”
“那人蒙着面罩,小的没看清他的脸啊……听声音像是中年人,小的真的只知道这些……”
说书先生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上面的话说的亦真亦假,但有一点他说了实话,他确实不知道那人的身法。可是那天最关键的是,那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所以他明知这段说书出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还是鬼迷心窍的应下了。
刘宪当职这么多年,也看得出说书人只是这件事中的一个小棋子。
他将所有手稿藏入怀中,走向门口,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之时,他却突然对着手下道:
“把遴轩楼封了,听候落。”
“是!”容锦卫领命,窗户和小门很快都被封了起来,小院中的小二也被赶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生了何事。
管事再也坐不住了,这遴轩楼要是没了,他这个管事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更何况……他转念一想,大步走到刘宪跟前,“大人,这可是虎门将军的小舅子家开的,大人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