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牧各个护牧队的快弩都是七连发的标配,这是天山牧总牧监在任时定下来的,比正规唐军的还要好,唐军的才是四连发。
敌人冲近了,中弩者更多,更密集,痛呼落马者接连相继。
几乎有半数人中箭,冲势顿减,只有十几匹马冲到护牧队阵前,被一片白刃砍翻在地,剩下的二百人拐了马头,踏着落马者身体逃回去了。
护牧队中也有人受伤,一声不吭。
薛礼一直在辨别哪个是阿史那欲谷,依然不能确定。
不过处月部的败退让他剔除了一个人,不会是大纛下那个袒肩、耳配金环者——别的人还在嘻笑,只有他在捶胸顿足,如果他是阿史那欲谷也可以是这种表现,但别人不敢笑吧。
热伊汗古丽担心苏托儿,“薛将军,要不要给护牧队擂鼓助威?”
“不!擅击鼓者斩,你告诉他们,连喊都不许喊。”
薛礼说话时连头都没歪,眼睛在敌阵里搜寻,难道是大纛下那个头戴金冠的人?薛礼知道,他这一箭也只有一次机会,他问热伊汗古丽,“西域胡人是如何表示尊卑的?”薛礼问道。
“将军,其俗以右为尊,左为卑。”
薛礼一双虎目盯着那面大纛底下,二十几个各部落头目人头攒动,里面又有个人手一挥,一个六百队再朝护牧队冲过去。
碎叶城主阵之中,有个吐屯对旁边的人道,“你们快来瞧一瞧,大唐的护牧队再也没有当年那个目中无人的劲头儿了,一声儿都顾不上吭了,”
而那个人则对他道,“我猜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今天这样大的阵势,紧张的手腕子都要僵了吧!”
“他们都多少年没出来耍过了,三百人还想着吃十年前的老本。”
唐军阵内,主将薛礼面无表情,对热伊汗古丽道,“还以原法应对,”
这一次,双方人数差了一倍,护牧队改用长箭射的对方马匹,不少人未受伤,但被受伤或是扑倒的马匹直接甩了下去。
他们一滚身子爬起来接着冲锋,有的人被后边的马匹撞倒。这一次冲到苏托儿阵前者更多,双方出现了短时的肉搏,总算将敌人杀退了。
房当部的首领接过了女奴递过来的烤羊腿,拿着羊腿往对面指点,“护牧队这点射技还能看得过去,要是我的话,马上再派个五百人队冲他!他能带多少支箭?”
热伊汗古丽想问一问薛将军,要不要派些人马上去帮一帮护牧队,她认为护牧队再硬抗下去会吃不住的!
但薛礼根本就没往护牧队那里看,目不转睛地盯着敌军主阵。有兼任斥侯的军士大声道,“将军你看东方!”
东方,从伊犁河对岸旌旗招展驰过来将近两千人,趟出一路的沙尘,三面大旗,竟然分作了三队。
斥侯又无比清晰地喊道,“将军,来的是天山牧护牧队约五百、庭州骑兵五百、西州骑兵有八九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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